先生,虽然因为奴隶贸易的问题你退出了董事会,但是公司始终不能忘记是你牵头成立的,在公司的历史上您的名字肯定会大书特书。今天我来,不谈任何奴隶贸易的问题,只是想要站在贵党的角度上证明董事会的请求是对贵党也有利的。”
“贸易一旦扩大,闽郡的工厂业也会急剧发展,贵党的基本盘也在不断扩大,而且这正符合贵党对进步和国民财富的定义。”
“至于说奴隶贸易,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必须说,是贵党的活动导致了奴隶贸易的兴盛。如果国人能够忍受更低的工资、更为长久的劳动合约,种植园又怎么会选择奴隶呢?您要知道,奴隶其实很贵的,至少你得保证奴隶的生存,因为奴隶的生命是主人财产的一部分。”
“所以说,闽郡的问题,明明可以解决,只需要贵党同意种植园自由雇工的最低工资继续压低、允许签订十年的劳动合同、完善残酷救济而非郡属工厂、取消最低死亡赔偿,难道那些种植园不能容纳更多的国人吗?”
“陈先生,这是我对贵党的建议。公司是靠贸易为生的,贱买贵卖。如果雇工的待遇继续提高,没有价格优势的时候,公司可以抽身就走,从别处购买货物卖回本国,而闽城的那些工厂就要纷纷倒闭了,因为卖不出去。这难道是贵党想要看到的吗?”
陈健听后哈哈大笑,摇了半天头道:“前两句说的还行,后面我个人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现在种植园的自由雇工已经比奴隶还要稍微便宜,你们到底想要便宜到什么程度呢?对外交涉的事,那是礼部负责的,我只是以个人身份宴请一些在海牙的朋友。”
南洋公司的代表也笑了一声,反问道:“如果公司现在拿出一部分钱,捐助郡属工厂容纳失业者,贵党是什么态度呢?要知道,公司董事的红利中,有一部分是奴隶贸易的来的,贵党会不会因为这样就反对接受呢?甚至于将钱掷于脚下说你们墨党不会接受这样肮脏的银币?”
那人看了一眼陈健并未发怒,顺势又道:“如果贵党接受并认为这是好事,那么请问这样与陈先生不退股而拿股息红利支持郡属工厂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些钱只是在董事手中转了一圈,是不是就洗去了上面的肮脏而变得干净了呢?”
陈健摸出一枚银币在空中一抛,笑道:“资本并不肮脏,肮脏的只是盈利的方式。你们每拿出一分资本投入到郡属工厂,就少了一分资本投入奴隶贸易。钱放在那不动,并无意义,在动起来的时候才能决定获利的方式。”
“对此,我们当然支持啊。我们反对奴隶贸易,所以我们不参与;我们反对奴隶贸易,所以我们支持一部分即将投入到新的奴隶贸易的资本流入郡属工厂。怎么看,我们做的都没错啊。”
“由此看来,我们不但没有违反我们的理念,而且在一步步朝着实现自己理念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