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再看会书。公司的事,不要那么张扬,你们一群官宦家族子弟聚在一起,低调一些,藏在幕后。演员固然光鲜,但演员背后的人才是操控者。”
“是。”
应声退下,庄园的主人捏了捏头,仆人送来茶水,呷了一口翻看着那本《环球见闻录》,盯着“西荷、西英、哈布斯堡家族与新教之矛盾”这一篇,不断用笔做着标记。
虽已看了数遍,可仍旧暗暗心惊,这里面说的严丝合缝,可是与欧洲的接触不过几年,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
陈健对于印度公司的事实际上极为关注,但他也知道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只能从不可改变的事实中找出将来的有益的一面,或许只能是把一批中小商人逼到了反对垄断专营权这边,将来肯定要闹的。
现在要做的不是立刻去斥责这个怪物的不合理,而是在不可改变的情况下,继续帮着壮大将来把这个怪物拉下水的那些人。
都城有足够的资本,但是很多资本并未投入到增值之中。一方面是垄断专营权导致利润极高的产业被权利垄断,另一方面是许多事要有人牵头募集,闽郡那种将社会资本集中起来的方式在都城还不是太流行。
若论牵头者,大约没人比陈健更合适,之前的名声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隐形资本和号召力。
而对陈健而言,将更多的资本骗到南方、投入到南方,也是他此次都城之行的第一要务。自发性的流动需要时间,他能做的不是逆市场而动,而是提前将自发性流动变为引导性流动。
在闽郡就已经开始计划的“矿产、冶金和基建投资公司”,不止需要闽郡的钱,更需要让都城的资本投入,去建设闽郡和对外投资开矿,用全国的资本减轻闽郡的矛盾和压力,也为了卷入更多的人。
即便《环球见闻录》这样的书已经开始大面积刊行,但一些官员的反应仍旧迟钝。而在陈健的鼓动下,都城的很多中小工商业者比一些守旧官员更早地确信欧洲即将打起来,此时开始投资铜铁和枪炮、硝石、硫磺、炸药,肯定会大赚一笔。
至于运河和道路的修建,这是公司的强制目标,入股者必须要拿出一部分的股份投资闽郡的基建,虽然利润回报率稍低,但肯定赚钱。而海外铜矿、硝石、酸碱作坊这些东西,陈健则是用消息垄断和技术垄断的方式来寻租。
钱,肯定赚,但是附加条件是搞回报率不算太高的基建。不入股,海外铜矿、硝石矿在什么地方?
既然权利的垄断可以寻租、附加与利润无关的军事条件和政治条件;那么信息和技术垄断的寻租,也可以附加一些特殊的条件。
爱来不来。
一切自愿。
但南洋公司、标准煤油、航海保险、玻璃制镜联合垄断、水泥制造技术同盟等珠玉在前,印度公司入股又无望,很多人确信这个“矿产、冶金和基建投资公司”又会是一颗闪耀的新星,其光芒之耀未必比不上之前的那些。
很多人想的很简单,除了不以获利为目的、纯属吃饱了撑得的移民投资外,墨党党产的产业有赔钱的吗?况且,如今大荒城的烟草和新作物种子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地销售,五年前谁又能想到那里也会赚钱呢?而六年前又有谁能想到那里真有一片适宜耕种的陆地呢?
已经错过太多,这一次最好还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