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敲定了公司的种种大致方向后,宴会上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似乎一个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这个空壳的垄断专营公司将会为这些家族带来远超想象的金钱和更为稳固的权利传承。
如今一切在都在变,不想变都不行。原本许多家族眼红的枫糖专营如今也算不得什么,比蔗糖和菜糖逼着降价份额大减;原本风光无限的一些家族的收入越来越低,入不敷出,甚至需要和那些商人借贷,或是不再依靠地租而是聘请专门的管理者经营土地……
能想到改变的人,终究还会在未来有一席之地的。
宴会尾声的时候,最后一个尖锐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如你所言,我们要宣战西葡、打压英荷、挑唆欧洲内斗、扶陆遏海。可就公司而言,望北城可是在墨党手中,他们不计成本地经营,将来一旦有变,明帝国难道不值得提前警惕吗?”
年轻人笑道:“不需要。太远的事,说不准。如果墨党不成功,明帝国不会把手伸过去。如果墨党成功了,以他们的理念和我在望北城的见闻,必然是大规模移民和开拓边疆变革土地制度。对我们而言,印度可以收地租,价值大于黑天鹅河。对他们而言,黑天鹅河可以容纳过剩人口,价值远大于印度。现在给咱们黑天鹅河的整片大陆,咱们并不需要;现在在明帝国给墨党一千万人口,他们也不需要。现在给咱们白银,咱们背后有共和国的国民劳动的财富做支撑,白银就是财富;现在给墨党明帝国,他们追求的是国民财富的总和增加,封闭起来劳动创造的财富,白银只是媒介而非目的。”
“咱们是为了利润,他们是为了人,价值观不同,着眼点也就不同。”
“换而言之,咱们公司虽然收地租人头税,但只是一个武装公司,目的就是获利,一旦无利可图抽身便走。他们获得了统治权之后,依旧会收税,但他们是党派,目的是天下之人管天下之事,人可走理念却要扎根开花的。”
“百五十年后,已历六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六代之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众人默然。百五十年的事,真的谁也说不准。过去的百五十年,又怎么能和现在与将来的百五十年相比?
宴会原本的气氛,也被这种听起来不可估测的未来所打扰,即便主人极力想要重新恢复那种喜气洋洋的态势,终究无力。
当宴会结束后,宴会的主人拿着整理出来的长久计划去见了自己的父亲。
庄园真正的主人仔细读过后,一一点头,直到涉及到名正言顺的那些理由时,微微一笑,拿出笔将那些理由划去。
当儿子的有些奇怪,问道:“父亲,名正言顺。”
“何谓正?谁来定的正?你们自己都没发现,你们这些年轻人已经被报纸和小册子上的宣传所润。你们所说的正,是他们宣传的正。你也听那些人说起墨党在望北城和当地部落原住民做的那些事吧?文明?野蛮?谁来定?”
“可是父亲,如果用这是为了族群的利益这样的理由,会减少很多反对的声音。”
“那如果墨党问你们,既然是为了族群的利益,让你们把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五十投入到教育、济贫、移民这样的事上,你们怎么和他们争呢?如果他们定义了名正,你们永远争不过他们。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要落入他们定义的价值观中。你们这样说,证明你们已经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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