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成为砸机器派骨干的乔石肠,走进了一个小巷。
从两个人严密把手的楼梯走进去,进入到一间秘密的、玻璃窗上遮挡着布帘的小屋。
小屋中点着煤油灯,旁边是一面黑色与红色相交的气质,长方形的旗帜被沿着对角线分为了红黑两色,示意与墨党的黑旗不同,但又认同一些相似的理念。
屋里烟雾缭绕,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人,乔石肠可能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坐下后门便从外面关上了。
里面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上回尊严进军行动中被流放出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乘船悄悄返回。
“消息确切吗?”
“确切。一艘前往荷兰的船,上面有从陈健的兵工作坊里装货的一千多条燧发枪,还有一批火药和铸铁雷,是运往阿姆斯特丹的。船上有咱们的人。密谋派的那些人可以提供一些会用大炮的炮兵,都是从航海学堂毕业的激进年轻人。”
“没有走漏风声吧?”
“没有,包括那些原本进步同盟的和咱们走得比较近的派别都没告诉。墨党的那些人应该会保持中立,他们不会和咱们兵戎相见的,如果他们的纠察队出面镇压,那他们就彻底丧失了理念,距离解散也就不远了。驻扎的城外的驻军这些天正好换防,海军也正在外面巡航,郡议事会正好要召开会议。”
一人拿出来一张明显是用热气球升空后绘制的、基本上很准确的闽城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几处地方道:“粮食仓库、码头、股份制银行、期货交易所……这几个地方必须要拿下。但是尽量不要去碰墨党的中央党部,别惹他们,让他们保持中立就好。”
几个人愤愤道:“这些背叛者。他们如今一个个都有了被大机器盘剥的机会,安稳地做了奴隶,恐怕还在嘲笑我们想要被盘剥都没机会呢吧?”
不少人吐了几口唾沫,乔石肠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也不屑地骂了一句。
“诸位,咱们必须要弄清楚咱们的目的,咱们是为了那些无所依靠的从农村流浪到这里的人,为了这些破产的和即将破产的国人市民。我们要记住我们的目的,要达成我们的目的,但不能一步到位,要一步步地来。”
“现阶段,咱们所设想的那一切想要实现都很难,但是我们可以寄希望与王上和北方的大家族,由他们来支持我们,反对那些大作坊主和大商人。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成功。”
“打下银行,上疏请愿让银行收归王上独裁控制,由王上作为我们小民与大商人大作坊主之间的平衡,为小生产者提供无息的贷款,用来购买原材料。围困议事会,逼着议事会的成员上疏请求提高王上独断之权。闽郡六百亩以上的土地所有者,必须分出一部分土地容纳无地农民,分给一部分份田保障无地者生存,由无地农民帮助土地所者耕种大片土地,自耕农土地保持不变;所有棉纺织品按照大工厂百分之四十、家庭手工业百分之六十的份额分配,推选行会领袖,并请求王上派人监督,保证分配棉花和收购份额的公平;废除贫困者欠债的利息,改由无息分二十年偿还本金;立法禁止在闽郡建立新的水力作坊;制定最高粮价,没收之前投机商的黑心钱,建立社会工坊,教儿童劳动技能;没收作坊工厂主的纺车和其余工具,分给家庭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