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开采石脂炼制煤油。还有消息说可能会成立新的股份公司,人们确信陈健总能抓到赚钱的时机,沿海各郡的资本跑到了闽城,等待着陈健回来,他们也相信陈健这一次去外面寻找未来一旦成功将会带来新的商机。
这两把火,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就算没有这两把火,随着海贸进行和新航路的开辟、煤炭降价和织机革命、被挤跨的行业的闲置资本等等,都会让闽城繁华,从而缓解矛盾。
但这时机,却是嗟远山上任之后开始厚积薄发。
而第三把火,也在一年半后为嗟远山带来的无数的夸赞。
原本脏兮兮的贫民区,第一批建造起来的红砖低矮楼和配备了楼下竹管自来水和全新的公共厕所,让闽城有了一股真正的城市的味道。
拆迁的贫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套筒子楼居住,许多带着原始相机和帐篷暗房的人在这片改造的贫民区拍下照片,颂扬这才是城市应该有的模样。
商社、股交所、保险公司这三座新兴的建筑和连接港口的硬面路,让每一个来往闽城的人都能切实感觉到闽城日新月异的变化。
这三把火随着报纸、书刊和黑白照片,以及闽城纺织业的繁华,让嗟远山收获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上任之前,唯一让他揪心的就是活动频繁甚至开始涉足郡议事会的墨党,可是上任后不久这个畸形的怪物就分裂成了诸多流派的进步同盟。
除了在救济慈善之上依靠党产继续维持之外,原本拧成的一股绳瞬间散开,不同的派别之间已经难以齐心。
唯一齐心通过的一项郡议事会法案,不过是累进救济金缴纳制度,这是唯一一次进步同盟的所有在议事会的成员一致通过的决议,依靠人数优势和舆论宣传完善了这一郡的法案。
之后的几次提议,各个派别之间互相掣肘,根本不能达成共识。而进步同盟内为数不多的声望极高可以确保内部意见一致的人……要么出海去寻找未来、要么单独组党。
嗟远山长松了一口气,也听说前年七月份那群人吵得厉害,还听说是陈健给了坚持团结派会心一击导致了墨党正式分裂。
他不晓得陈健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却明白这个现实似乎对自己很有利,不用担心这群人会做出什么大事来。
陈健那一派这一年都安静的很,猫在南安的矿区和学堂,似乎不再过问闽城的事。进步同盟为主体继续进行着合作社改良运动和消费合作社运动,极端激进派被通缉绞死,还有些派别认同绝对集权认为嗟远山是希望……
总之,在嗟远山上任之前看起来可能轰轰烈烈的对方风波似乎烟消云散了。
而嗟远山明白了一件事:走进步同盟的路,让进步同盟无路可走。
在进步同盟的合作社运动初见成效后,又发起了闽郡的消灭天花运动。于是嗟远山为此争取到了一笔还没有算作国税的印花税款,又从富商那里募集了一些,将这个运动的名号捏在了闽郡政府的手中,具体还是进步同盟的人执行,但是给予了大量的金钱支持。
一时间,人人称赞,齐齐赞扬。
新年的时候,嗟远山巡查了闽郡的港口,志得意满。
然而他却不知道,新的危机已经出现。
在南安,一个新的水力纺纱工厂……是的,是工厂而非作坊,悄悄在南安的一条河流上建立厂房。从梳棉、搓条、滚绞再到纺纱,全部都是水力或是畜力机械。用的大部分都是南安本地的女工,但还没有正式开工,还在建造。
在南安,两台新的实验用的马拉棉花播种机和马拉木质脱粒机,正运往附近的农业合作社,以明年的播种作为实验……
这是进步,但对于官员来说,也是危机,尤其是策源地的官员,他们毫无经验去面对这场进步背后的动乱。
毕竟,机械代替的人,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