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个人比现在一天生产的东西要少的时候。”
湖霖点点头,问道:“我是想起来当初来都城之前,那九十多人退出咱们墨党时候你的那番话。你说咱们的目的就是让一个人每天创造的东西比以前更多,说什么咱们要代表最进步的生产力。”
陈健笑道:“对啊,你说谁是进步的生产力?”
湖霖摇摇头,陈健指着自己道:“我啊,还有那些占据成百上千亩地的大农场主、那些使用水力机械的作坊主。我们就是进步的生产力。你还别不信,我问你,比起一人几十亩地要忙一年的人来说,那些拥有上千亩地的大农场主,他们那里干活的雇工是不是每个人每年创造的价值要比一个小自耕农多?再比如那些水力作坊,是不是比那些手工个体创造的价值多?既然多,那就是先进嘛。”
湖霖点头道:“这个我是认同的,但是我还是不理解你说的要维护他们的利益,这不是和咱们的目的背道而驰吗?咱们当初说的可是为了更多的人过得更好,可如你说的这种人只是少数啊。”
“怎么会背道而驰?这个维护,是怎么维护?就拿那些大农场主来说,我是要维护他们,但不是说维护他们不交税。好比现在他们都不交税了,把税全都转移到了雇工和小自耕农头上,我问你,这是维护吗?我看不是,这不但不是维护,反而是祸害。”
湖霖皱了皱眉,陈健解释道:“你想啊,贫者越贫还得交税,富者越富还不用交税,那下面的人活不下去了怎么办?只能是拿起枪来干了。干完了之后?肯定是要均分田地,完后每个人分个一小块,这问题不就来了吗?这不是往回退了吗?那你说这怪谁?当然是怪大农场主自己作死。”
湖霖呵呵地笑了一阵,说道:“说笑归说笑,按你这样说,你应该和那些人结党才对啊。”
“对个屁。我张口说半天,不如中下层站起来展示出自己的力量。我指着一面墙说,别挖了,不然要被砸死了。可我又不是神,谁信呢?还不如咔嚓一下这墙倒了一段,砸死几个,剩下的琢磨琢磨,才发现原来这面看起来傻呵呵的墙真是能砸死人的,比我和他们说半天有用多了。”
“再一个,就拿这堵墙来说,他们现在知道该砸谁吗?我看还不知道,他们不会去砸那些挖墙的人,相反会觉得,是那些锄头啊、铲子啊之类的工具在祸害我。既是这样,我得去砸那些工具、恨那些工具,而不是去砸人。”
“大家还都年轻,都需要不断学习。咱们这党派,其实就是个补习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之内,都不是要干大事,而是学会怎么搞党派,怎么搞妥协,怎么退步怎么争取。将来分道扬镳,总好过现在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扯淡连个自己的纲领、诉求、理论都没有要强吧?”
“柱乾兄,闽城的将来,那就是一个演练场。形形色色的主张都会出现在那,真理越辩越明,手段越来越纯熟,分分合合甚至将来大打出手街垒黑旗罢工砸机器震压……习惯了就好了。你得记住一点,不是因为出现了墨党才出现了矛盾,相反墨党是为了各方利益出现分歧之前,就先明白要为自己争取利益。将来分家,势同水火,但是大家都成熟了,哪一边都不至于太过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