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马背,让急躁的驮马安稳下来。
马车上让驮马不安的战利品其实很小,只是两头刚刚出生不久的狼崽儿,一公一母。
可即便刚刚出生,身上难免还是沾染了一些野兽的气息,让这两匹驮马很是不安。
一天前在乡下的庄园,兰琪在几十条上好的猎狗的帮助下围住了一头母狼,如今狼皮已被剥下。
让她惊喜的不是那张漂亮的、铅弹从眼中穿过的完美的狼皮,而是偶然发现的一窝小狼崽。
那一窝小狼崽就是她最为惊喜的收获,但如今在后面马车里的只有两只。
其实即便一整窝她的家里也养得起。家中祖辈是立国之时就有封国的子爵,统一战争的时候又是为数不多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时候就认同共和之国而放弃了自身各种权利的即便后来有人认为那不过是看的久远早已看透了胜负,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家族也是一面可以彰显宣扬的旗帜,家中又不参与各种纷争,靠着田产和商业经营富贵久长直到她这一辈。
找到那一窝小狼崽的时候,训练有素的猎狗们并没有出口咬死,但她只挑选了一公一母两只,将剩余的都用枪打死了活着浪费肉食,放着不管又要饿死,索性就由她来结束这些小东西的痛苦。
留下的两只,她是想要带回家,和自家的名贵的猎狗幼崽养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生出小崽。
顺带着看看狼和狗生活在一起会不会改变性情,以确定人的道德与自身生活的坏境是不是有关系,以作为证据去斥责那些认为人的罪恶和不道德是可以遗传的。
她做的这一切,这条街上或是熟悉她的人都不会惊讶,司空见惯。
只是她身上其实还藏着很多秘密,比如上一次在一些小圈子疯传的关于人、国家、契约、权利的文章就是她写的;又比如这一次去狩猎顺带着也是应上次收到的湖霖的关于闽城调查的信件后去自家庄园去看看那些雇工的生活。
从上一次收到湖霖的信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作为很久前就认识的老友,前几天的重逢很愉快。
不过对于湖霖说的一些东西,她给出了一个自相矛盾的评价,心里很想和湖霖说起的也在信中提起的陈健聊聊,却被告知还要些天。
既见不到,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与人无关又有关,她只是很想知道那个人对于自己写的那篇文章的看法,毕竟从某种角度上讲她觉得一个被自己熟悉的湖霖都称赞的人说的话或许更能印证自己的想法。
她的那篇引起争论的文章的思路其实早就有了,但是陈健的那个假说给了她很大的支持,于是借此展开。
本想着留在城中等待,但是她的生活很规律,春秋总会外出狩猎或是远行。她想,既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既然对方在忙那么自己当然也要忙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比生活更为美好的东西。
因为这样想,所以这样做,因而才有了这次很惊喜的收获。
收获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她还在为这份收获安抚驮马,因而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加重了驮马不安的烈日。
于是她也和此时都城的大多数人一样,用手遮挡在眼前,抬头看着上空飞过的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