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哼哼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如今恨我要死,也知道你们首领泽并非中人,聪颖孔武,莫说我们这一族的小村落,便是小一点的城邑你们也不惧怕。只是这百里之内,就我们能从城邑换到盐。去岁许多孩子病了,还是我去城邑换的草药。你们杀了我们容易,可要换到东西却就难了。你这脸上还有烫下的痕迹,不妨问问你自己敢去城邑吗?”
来人本恨的咬牙切齿,此时一听顿时软下来,求道:“那也不能这么换啊?一头偌大的鹿,就换小半罐子盐?我在城邑做奴隶的时候,哪里不知道怎么换的?况且盐池在粟城手中,比之我原来的城邑更常见,怎么就换这么少?”
老人不慌不忙,拄着杖慢慢起身,笑道:“愿意换呢,便换。不愿意换呢,便再去想办法。说不定明日一头鹿只能换孩子拳头大小的盐块子呢。哦对了,粟城城邑中盐多,向北还有盐池,你们若是有本事,大可以去那里抢夺啊。”
来人咬着牙,拳头握的紧紧地,恨不能一拳打死眼前这老东西,依着他的性子,此时定要杀他全家,可一想到大野泽中的人还盼着盐度过这冬天,终究松开了拳头,强撑出笑容恳求着。
他原本没有名字,或者名字叫嗟,以前的主人懒得给他起名字,于是每次叫他的时候便喊一声“嗟”。理论上那个主人是他的血缘父亲,但并不被承认,只是一个主人硬了随便上了一个女奴的故事。
母亲死了,嗟长大了,长的又结实有力气,收割狩猎都是好手,经历了一些奴隶都经历过的悲苦故事,在听说一群奴隶逃进了大野泽后,顺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全家,领着那些奴隶在秋天用干枯的芦苇子游到了大野泽中。
或许在别的城邑,他未必是奴隶,或许要经历一场奴生子奋发图强让父亲喜爱的感人故事,但这他所在的城邑,结局却是弑父凶残,按照城邑中奴隶主的道德观,这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在领着那些奴隶逃进了大野泽后,在首领泽的带领下过上了新的生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狩猎捕鱼换了一身不是奴隶的衣裳,可等到换好衣服后才发现自己纵然穿上了主人曾穿的衣衫,可脸上的疤痕却怎么也洗不掉了,思索了一夜明白了其中的区别,撕碎了衣衫大笑几声,恰好被泽看到,问了他发笑的原因后便被器重。
这一次前来换盐就是嗟来负责的,这是关系到大野泽中数千人的大事。逃到大野泽的奴隶做什么的都有,捏陶、烧炭、种植、养猪……甚至也有熬煮过盐的,可大野泽周围就是没有盐田,即便知道怎么熬煮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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