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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谁算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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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族长也渐渐地生出异样的心思,此时的王帐里除了呼延勃这个儿子真心关心父亲的身体之外,其他的人都在打别的主意。

    此时,除了老单于发出的舒服哼叫声外,是安静得很,方瑾的手使劲地按摩老单于的身子,美眸迅速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那各异的心思都尽收眼底,但在看到呼延勃的目光紧盯在老单于的身上,那眼里的担忧之色看来不是假的,心里微微一震,亲眼目睹了老单于是如何待他的,他还能发自内心关心他的安全。

    感动归感动,但是她始终不是善者,“单于的病正好是初发,还不算太严重,所以只要这样经常给他按摩可以减轻他的病症,但我先声明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只要时日一长,病情必定要加重,所以还必须要配合别的医治方法……”此时她的声音一重,故意没有再说下去,不管如何还是要留一手,再说她又不是医者,这老单于的病只要瞎治一通保证她这段时日的生活即可,等大军杀至,她才不管他的死活。

    呼延赞板着脸,“到底要怎样治?你说出来我即刻派人到中原去绑一个医者回来……”

    “只怕皇子去绑也赶不及了,先莫说两国交战,不能轻易掳人过边境线,再者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这里惟有我有本事能缓解单于的病情,我虽是华国人,但却是安胡阏氏的人,你们也不用怕我在这里面动手脚。”方瑾看到老单于已经缓过来了,这才行了华国的跪拜大礼以示她对单于的尊重,“还请单于发落。”

    老单于的手脚还是麻麻的,只是现在稍微能动,浑浊的目光看了眼方瑾的头顶,一个华国女奴他还不放在心上,他身边这么多人,她要害到他还真不容易,遂道:“从今天起你就只管给我按摩身子,将你所知要如何治这病的方子开一张给三皇儿……”顿了顿,看了眼年轻的妻子,遂加上几个字,“和安胡阏氏,如果你敢害我的命,我可以保证你不能活着走出这王帐。”最后是警告她别耍花样。

    方瑾达到了接近老单于的机会,不过没有一开始就应下,而是再度瑟缩了半晌,像那被老鹰抓着的小鸡一般颤抖着身子,最后在安胡阏氏的喝声下,这才畏畏诺诺地应了声是。

    但那低下没有让人看到的脸却是笑容大大的,不负她使计让这老单于轻微中风,给了自己上位的机会,斜瞟了一眼颇不悦瞪她的呼延勃,心里正爽着。

    她的表现没有给人有威胁的感觉,老单于对于她的举动还是满意的,惟有呼延勃的表情沉重地看着方瑾,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反对的话父亲都听不进去,只能加深他对自己的不满。

    但是有人想要退场,偏有人不想让他如愿,方瑾有些害怕地抬头,小声地道:“单于……奴婢怕……五皇子会不会还对奴婢动手?”

    呼延赞一听,记起了那场争执,抬头看了眼呼延赞,将方瑾那句话翻译给一脸不解的父亲听,果然,父亲听后两眼狠瞪呼延勃,对于他的桀骜不顺,他不满久矣,双眼一沉,“五皇子即刻起要圈禁起来,直到我发下命令放了他才为止,到这天之前如果你敢走出圈禁地,那我就让你到地狱去与你阿妈做伴。”

    呼延勃的眼睛瞪大了,到头来他还是要处罚他,而三哥却是什么事也没有,虽然他承认了对这个女奴不轨,但他也不应这样草率的处罚,父亲的处置让他对他失望了,右手靠胸行了一礼,然后随着王帐的侍卫往外走,那步伐依然坚定而没有凌乱,可见他克制的功夫不错;

    安胡阏氏看着他倔傲而落寞的背影,想要开口为他求情几句,但是刚才被这老头质疑了,如果她再多说什么只怕老头也会让她下不了台,所以抿紧唇在一旁暗中愤恨地看着这老头。

    呼延赞微微一笑,然后回头看向方瑾,没想到她舞跳得好还懂这一招,真是妙极,这个女人与他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他有自信让两人关系和缓,一如在华国如胶似漆那会儿。

    方瑾一阵恶寒,将看着呼延勃离去的背影的目光转回到老单于身上,只见到他正在听着前方的战报,她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知道荀英已经朝王庭前进,心里一阵的欣喜,看到老单于正要布置军事,忙在一旁比划着,要他早些歇息。

    老单于看了她一眼,吩咐了一句安胡阏氏找个人教她说胡语,安胡阏氏复杂地看了眼方瑾,然后顺从地点头应是。

    他这才命呼延赞将那些部族首领遣了出去,在方瑾被安胡阏氏带出王帐之时,与这最为宠爱的儿子详谈了好一会儿。

    方瑾想要留下听他们说什么,但是前方的安胡阏氏走得急,她现在名义上仍是她的女奴,不好做得过态,遂随她一路走回她的穹庐内,刚一踏进去,“啪”地一声,安胡阏氏一巴掌就甩到她的脸上,那抿紧的唇与眉眼间都深深地表露出她对她极其的不满。

    她捂住被打疼的半边脸,眯着眼看向安胡阏氏,“阏氏,你这是何意?”

    “别把你在王帐那会儿演的戏拿到我的面前来,方瑾,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女奴,你今夜的行事可有得到我的批准与指示?啊?居然敢说我与五皇子有染,你好大的胆子?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女奴,你给我听好,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有用,也要你丧命在此。”安胡阏氏一把揪紧她的衣领狠狠地警告她别在她的面前耍花样。

    方瑾笑着掰开她的手指,“阏氏,你何必这样动怒?除非你真的与五皇子有见不得光的关系?再说我今天可是虚惊了一场,五皇子是真的不买你令牌的账,我能有什么法子?那个时候若不是我使计兴许你就要失去一个有用的女奴?再说我现在奉命照顾单于,这对阏氏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阏氏的目光不至于那么短浅吧?”

    安胡阏氏在心中分析她所说的话,确如她所言,她是她的女奴,现在到王帐那儿去侍候,对她应该只有好处而没有半分坏处,遂高昂着头,用食指指着她的鼻子,狠声道:“方瑾,你要记得你的命捏在我手中,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

    方瑾心中嗤笑一声,现在她是单于面前的红人,这什么阏氏就应该对她客气些,不然她一个心情不好,可是不知道会在单于面前中伤她些什么话?更何况现在她已经得到了光明正大说胡语的机会。

    但她仍笑笑道:“阏氏放心,自然会记住的。”

    翌日,奈奈一脸喜气地收拾包裹随方瑾迁出这个女奴住的帐篷,搬去一个较小的穹庐,虽然不华丽,可却是她这一辈子想也没想过能住的地方,小手仍到处摸摸,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姐姐,我们以后就要住在这儿了吗?”她难掩兴奋地道,这儿没有那么多人挤着,空气极其的新鲜;

    正在换上较好皮毛做的衣物的方瑾回头轻刮她的俏鼻梁,笑道:“当然是真的,奈奈,快换上,这是安胡阏氏遣人送来的,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也还能入眼,你现在可是奉单于的命令教我说胡语,哪能穿得那么寒酸地出入王帐?”终于可以让奈奈穿一回好衣物了。

    奈奈赶紧接住那一套全新的衣物,眼里冒着泪花,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样漂亮没补丁的衣物,粗糙的手指在那新鲜的皮毛上抚摸着,皮毛柔软,而布料更是滑滑的,吞了口口水,她是不是在做梦?忙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脸蛋。

    正在打理一头秀发的方瑾见状,惊得忙将她的手拿开,揉了揉那红肿泛青的脸蛋,心疼地道:“奈奈,你这是干什么?脸上已经留疤了,你还嫌这脸伤得不够?”回头看看能不能从安胡阏氏那儿弄些好药来给奈奈擦脸,最好能将这疤消掉。

    奈奈却是眨着眼睛看着方瑾,“姐姐,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顿了一会儿,神密兮兮地靠近方瑾小声道:“姐姐,原来脸真的很疼,这不是梦。”生怕被别人听见。

    方瑾看着她脸上笑出的两个小酒窝,泪水凝在眼眶里,奈奈这举动让她的心紧揪,一把拥她在怀,这是个可怜的女孩,不过是一件好衣裳就让她兴奋成这样。

    奈奈感觉到一滴热泪滴在脖子里,在这初夏就要来临的季节里仍是有些凉,姐姐哭了,她也抽了抽鼻子,“姐姐,这是奈奈最幸福的日子。”

    方瑾闻言更心疼这个单纯的女孩,松开她,“来,姐姐给你换衣物,还要给你梳头,姐姐以前是舞姬,可会梳头了……”

    一时间,这间小小的穹庐里面充满了温情。

    接下来的日子,方瑾游走在安胡阏氏与呼延赞之间倒是如鱼得水,每日就是给老单于按摩身体,然后就是按记忆里的治中风的方法来给老单于治病,才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只要不死掉就行了。

    算她走狗屎运,老单于并没有被她折腾掉性命,反倒是手脚利索了一些,这让她在王帐里的地位直线上升,连带奈奈这个小女奴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日,方瑾给老单于按摩之后,走出王帐,天上的太阳颇耀眼,天上的那一片蓝让她想到那被她弄得受到处罚的呼延勃,突然良心发现,遂问清楚了奈奈,他会被圈禁在哪儿后,备了些吃食准备去看一看这个皇子的近况。

    现在王庭这儿没人敢随便阻她的路,好一会儿才走到了那圈禁地,看了眼那没有帐篷布只有木头搭建的帐篷架子,远远地看去,呼延勃看起来似乎有些狼狈不堪,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此刻他正披着头发盘腿坐在里面。

    但有一个人出现在这儿却是让她微微吃惊,忙藏到草丛中,听到呼延勃不悦地喝了一句,“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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