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声音传来?如此动听――
如此鲜活――
清脆悦耳中,心,似乎也跟着萌动――
睁开眼,看着屋梁――
那望了无数遍、一直被我痴痴盯着的椽木,似乎也因这动听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鲜亮――
缓缓地坐起,缓缓地翻身落地――
轻轻向门外走去――
去寻我声音的来源――
“红尘――”
似乎有人叫我,又似乎没有人叫我,未停,一直向前――
脚下轻盈,似踩云端,出门外,放眼看――
红日在升,青青草色初吐,山披顺缓延至远处――
视野清透、宽阔、绿色新新――
对面林木间,有花羽脆鸟可颈而歌,小小身体丰涧娇巧,用它们的歌声将春天唤醒――
春天到了?看向日出――
彩霞间,红日温吞地爬着,不急不缓,散着无边温暖――
我,似乎被注入了某种活力,觉得身轻如燕,张开手就能飞出去一般――
一种无限的生命力充盈在体内!并且有些模糊的喜悦,在浑身上下地流窜着――
为什么感到喜悦?是因为眼前生机盎然的春色?
这景色虽美,与我心底所承受的种种相比,它还无法让我开怀。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抑止不住的心喜?
我又是否在梦中?梦中的自己超脱了烦恼?灵魂真的入睡了?
入睡后没有坠入无边的黑暗中,却是看到了新生的开始?自己原本一直在等,盯着屋梁,等――
等门再打开的一刻,等奇迹的到来,也等春天的第一声鸟鸣――眼前茫茫,感觉天在暗、椽梁在暗、四周都在暗――
暗色如黑幕向我盖下――
灵魂则在沉――
不停地往下沉――
沉入混沌中――
沉入没有任何知觉中――
沉入前,我清楚地知道,三个月的期限己到了,是最后一个夜晚,最后几个时辰,是期盼的最后,是绝望的末路,自己没有了希望,向黑暗沉去――
以为再也不会看到任何东西,再也不会听到任何声音,也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却没想到,是清脆的鸣声将我又唤醒。那是林间的鸟鸣,那是春天的音符。心蠢蠢的动,眼,盯着红日破出的地方――
它的温柔让自己不用回避,直直盯着,仿佛有什么牵引着我,让我的视线只能盯向那里,再也不能去看其它的――
盯着它,渐渐的退去羞红,渐渐地变成金色,围着它的彩霞也在渐渐的散开――
散开的同时,金色似乎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灿烂――
不知是不是瞳孔盯视的过于专注,焦距扩散的缘故,感觉那金色在靠近我,并从中脱出一双金翅来――
金翅?
眨了眨眼,看着,那金色就似多了一双长展的翅,在日的金光万道中脱出――
向我这里飞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眼――
赤金的主调中,有五色的流光异彩在随着长翅挥洒,似在天空中燃烧的金焰,焰过处,炫丽、耀目、如梦似幻――
是那轮日来接我而去?我,终将被这金色引走?去天边,不再回头?怔怔地看――
没有动,没有移开,只是看着――
直到金霞扑满眼间――
直到对上一双极具灵气的眼――
那双眼,顾盼生辉、神气活现,于我头顶翱翔,俯望,尖而弯的喙发出一声清吟――
吟声穿九宵,清彻透亮――
如此清吟,是真正的凤吟九宵!有凤来仪,光华无限――
一袭白衣随之飘然而下,似浮云一朵从空而阵,从五彩金芒中飘落――我的确是在做梦!
一个美梦!
梦中,看到了他!
“红尘――”他的眼在唤我――
“大哥――”我的眼凝向他――
他,是如此动人。
比他踏月而来、露出本相的那一夜,还要动人。长发似云披散、如墨飞洒,唇含暖笑,眸萦轻雾――
他的背后,就是朝阳――
朝阳映衬着他,在那玉质肌肤上镀了灿亮的金色――
他似从日中来,似从天国降――
因他,那日更加的明媚;因他,周围的初绿更添欣荣;因他,春的气息甜蜜芬芳――
而他,是来接我的吗?轻轻靠前――
舍不得闪动眼睫。
怕一眨眼后,再看不到他。淡淡的甜连同淡淡的涩,一齐浮上――
“红尘――”他的眼仍在唤着我。
“大哥――”我又靠近他几分――
凝视着我的那双眼里是漫江碧透,薄雾织网浮在江面,江中是我,我在江中,那江就是他的魂――
离他越来越近,抬手,想触摸他,触摸他如玉的肌肤,触摸他盈笑的唇――
却又停住。
逼迫自己停住!
梦中能模到他吗?伸出的手会不会落空?会不会在我就要碰到他的一刻,梦醒?
美梦最易醒,于是不再向前,任手停在半空,凝视他的眼――
一声叹息――
我的身子被轻揽,揽进一个胸膛――
“红尘――”他的叹息混着低喃,将我揽在怀中――
被揽的感觉如此的真实,又如此的似幻。
“红尘,这不是梦――”他在说活,兰香入鼻间、沁心脾――
是他独有的兰香。
“红尘――”那只刚刚停在半空的手被轻握,被牵引――
“你听,这里有心跳,它在跳,为你而跳――”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胸膛前,就在我的耳侧,是他的手在引着我,与我的交握――听到了!
听到了有力、稳定的声音――
“咚”“咚”“咚”……
是心跳声?“红尘――”手又被引离胸膛,触上一片清凉――
“这里,是你曾经最喜欢抚触的地方――”是他的脸?
细致、光滑,微微凉――
如缎、如丝,又如冰肌,指尖触上的一刻,颤动从我的胸口散出,散至全身――
耳,紧紧贴着他的心跳,那跳动是如此迷人――
“大哥,这是梦,是我最美的梦――”
我也叹息,“如果不是梦,大哥的发怎会墨黑如从前?如果不是梦,大哥的姿容怎会更甚以往?”
现在的他,比在天界做无尘上仙时更有几分惊人,似脱胎换骨一般,清雅、出尘中又带着一种明丽,明丽的边缘又有说不出的朦胧――
就似一块最上乘的玉,却又环上了光晕,无时无刻不被光晕笼着――
这样的他,如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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