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间――
鸟在枝头跃,清露凝草叶,我一人,来到那块长着松纹、布着青苔的大石前,手轻轻抚过它,抚过岁月带给它的沧桑痕迹,要离开了,它却是我心中的牵挂――
“大石,树上窝中的幼鸟都已羽翼丰满,自己要飞翔了,时间过得多快,它们不久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的未来――”
渐渐放低身子,偎着它,蜷缩起自己,像千年前无数个夜晚中的那样,靠在它身旁,眼睛盯着树上――
“大石,我就这样叫你吧,”笑了笑,自知笑得会很不好看,“那些鸟儿能与它唯一的爱人比翼双飞,在窝中养育自己的子女,过最平凡的日子,享受最普通的幸辐,而我,不如它们――”
上一次来,情鸟对对,这次来,多数已成了鸟父鸟母,互相扶持,轮流喂食哺育自己的下一代,没有了前段日子情浓意浓的闲暇,却在这种忙碌中,更像温暖的一家――
自己现在真得不如它们。
将头紧紧靠在石上,“也许世人都会以为我的幸福是唾手可得,大石,你应该明白我――”
它已陪伴紫萝岁岁又年年,在梦中也陪伴过我日日又夜夜,现在,它是我的亲人,是我唯一的亲人,我靠着它,心理似乎能寻求到些许的慰藉。
静静地呆了片刻,勾了勾嘴角,站起,再望一眼这片村林,旋身离开――
快出林间时,一声叹息传来――
是谁?
再回头――
什么也没有!
我听错了?心里实在犹疑!上一次也是这种叹息,这次难道还是风吹过树叶的合鸣?可周围实在看不出什么!这里还会有谁?
夜修罗?
不可能是他,他在山下等我,是我让他在山下等着,他没有必要跟上来,更没有必要发出声响让我听到。
即使只是一声叹息,我也能断定这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倒底是谁?
张望又张望,甚至返回身去找,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晨风吹过,叶的响动,鸟的鸣叫――
莫非真是听错了?
回身,离开,下山坡――
出了林子,就敏感地发现天在变暗,云在变厚,风在渐起,刚刚还是艳阳天,现在突然浓云密布?要下雨了吗?
远远看见那道身影,袍裾翻飞,立在山下湖边,抬头正望天――
他就那样静静地立着,全身上下凝着一种气息,压抑、沉闷,就像天上的乌云,更像一颗火雷伫立那儿,静默,却在无声中有种随时暴发的凝滞。
我放缓了脚步――
“啊――”
一声厉啸刺穿云层,几乎也要刺穿我的耳廓!
抬手欲堵住自己的耳朵时,却在眼睛看到他表情的一刻,放下了手――
他的脸上如他的啸声一般,是一片凄厉,悲与痛都在那上面,沉与抑也在那上面,即使只是一张侧脸,也让人看得心惊,他在做什么?为何长啸?
“啊――”
又是一声,随着这声啸,谷中薄雾突然像被湍急的气流吹动,在变浓,在涌动,风起云涌!
他的黑袍倒飞而起,一头长发也飞起,四散地飞起,像漫开的网,张扬在天――
在狂舞的发中,他的神情恐怖,双臂高举,就像一只暴发的黑暗之神,在向全世界发泄他的愤怒!他的怨恨!
我停下了脚步,看到他的双手在紧紧地攥着,攥成了拳头中的拳头,似乎要攥出血来――
“花水水,花水水!”
他的励叫迅速漫布谷间,乌云滚滚而来,来得速度如此之快,黑压压一团,积在谷顶,越聚越多,天地仿佛陷入一片黑暗――
“花水水,如果让我找到你,必杀你!必杀你!”一道刺目的闪光从云中破出,划过天际,轰雷巨响――
我看着他,心中就像此时的天,电闪雷鸣!
“花水水!”
又是一声长啸,闪电再起,似蜿蜒的蛇在空中交错,雷声大动,“轰隆隆”“轰隆隆”……
乾坤似乎陷入一种震荡中,天地在摇!
他叫花水水是为了什么?此时的他,似魔一般,杀气浓浓!
心中突突的跳,想起无相的话.他为人、为魔、为神,全在一念间,而此时的他,在向魔靠近一步!
我伸出了手,想去阻止他,想去抚平他脸上的凄厉,却在抬起的一刻,又无力地放下――
我拿什么去阻止,能化解他心中戾气的,只有我的心,他的那一念,是在我!
低下了眼,我立在坡上――
他立在坡下,仰望天――
让自己的心坚定,缓缓走过去,必须要出谷,没有任何事能阻得住我现在的脚步――
他似乎查觉到我的靠近,放低了眼,转向了我,眼里是悲凉,“如果不是花水水,你不会想起上世――”
我怔了怔,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绝望,在面对我时,从刚刚的凄励转为低柔,似乎在尽量地控制自己,而他的眼眯起,“是花水水!如果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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