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角落,清冷的角落。
左右还是没有闪出人来阻挠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将头探向那个方形的窗口――
里面有人!当然有人,就是里面发出的声音将我引来的!
这个人背对着我,头发蓬乱,衣衫褴褛,像破布条一样挂在他身上,又脏又乱――
“空空来……空空去……空空来来又去去……”这个人嘴里念叨着,人转了过来――
嗯?他的正脸和他的后背根本就是差不多一个样子,看不到脸,只看到一堆杂草一样的毛发,而且比后面更多更茂盛,那应该是下巴的位置上,也是胡乱的一片,纠结的胡子,乱七八糟地与头发缠在一起,连他的眼也被掩埋,根本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
但他嘴里嘀咕的话,让我心中一动!
再看他,他似乎没有发现我,转过来没多久,又转过去,整个人在围着一样东西转来转去――我看了看他围着的那样东西――那是一个箱子吗?
看起来像一个铁箱子,金属的光泽,黑漆漆的,不太大,像一个工具箱的大小,样子普通,有箱盖,盖上有个锁扣――
“嘿嘿嘿……会打开你的……天下怎么会有难得到我老滑头的事……哼哼哼……会打开你的……哈哈哈……”
这个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念叨,整个人似乎不会坐下来停一停,只围着那个箱子转来转去,旁若无人的一个人自言自语,那样子,疯疯傻傻的,如果真放出来,光那身不修边幅的行头,也会让人以为是个疯子闯了出来,更不要说他的说话古怪,笑得也古怪。
我轻咳一下,希望他能听到,也许会跑到门口来――
但我错了,他好像根本听不到我在咳嗽。我只得又加大了音量,再看看四周仍然没有出现人。
而室内那个怪人还是没有反应,他好像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中,对外界不闻不顾。
“空空来,空空去,空空来来又去去……”我对着里面也这么念叨,总是听到这个人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这两句,也是这两句让我心里一动,大半夜的不去睡觉,爬在这儿冲着他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的。
而这一次,我重复他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只见他转来转去的身子停了下来,在侧耳听――
我继续重复,并且是字字清晰――
他终于扭过头来,看着窗口,我只感觉他的眼睛在看着我,却看不到他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嘿嘿……”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地,带着兴奋向门口而来,速度奇快,也是一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我怔了一下,这个人的身法这么快?
幸好有道石门,不然他早扑过来了,现在,我在门外,他在门里,盯着我,一颗头颅晃来又晃去――
“嘿嘿……你是谁?你是空空来去?不对不对,空空来去怎么是你?那我是谁?我不就是来去空空?嘿嘿……有趣有趣……”
他看着我像在研究,这么叨咕了几句后,竟然又转过身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我注意到这间石室中只有一张石床,连个被褥都没有,墙角有个木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那气味像是屎尿的味道。
再看他,他依然围着那个黑箱子在打转,而那个黑箱子就在地上,他的样子真是有点痴狂――
我正欲与他再说些什么,想要让他能和我说说话――
突然听到有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传来,看墙上有影子拖过来,应该是有人来了――
连忙闪到一处甬道内,隐藏起自己,想要按照原路回去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另辟道路往回走。
顺着自己隐身的这条通道向前走――
如果找不回通向原来那条甬道的路径,就只能先出洞外,然后再从外面找个熟悉的洞口往里折返。
如果自己能摸出这个山谷是最好的了,可惜,还没发现除了进来时的那个有阵法的洞以外的能出山谷的通道。
静悄悄,只有自己的影子与我相伴,当地上没有了软软的红毯后,意味着快要到了洞外了――
有什么声音这时传进耳朵――
幽婉、绵长、飘荡而来――
顺着风过――
这里的石室出口很多,洞洞相连,新鲜的风总是能钻进来,没有深洞的空气稀薄――
渐往外,声音越清晰――
当出了洞口,发现一轮明月在天,大半个圆,让这个山谷很亮!
原来洞外的深夜也不是很可怕,不是漆黑一团,有月色在天,清风扶影,暗香浮来――
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就这样闯出这个谷外去?想了想,不知道夜间的那个通往谷外的洞口是否有人把守?
而自己就算能进了那条洞,是否意味着得重新过一遍迷阵?阵法会随着人心而不停地变,如果我再过一次,会同上次一样吗?
想着,耳里那声音让我转过头去――
明朗的月色中,山崖顶,有个人影站在月中,吹箫――
是他?
他从石室中出来后,就跑到了这里?
他像月中的一抹飞影,衣角随风鼓荡,像要随时遁飞而去――
他为何一个人跑了出来,在月下吹箫?
那箫声比前几日听到的更为悠长,听着听着,心头泛起一种酸意,这箫声像是一种思念――
思念情长?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单,明黄的圆印衬着他的影子,立在崖顶――
我悄悄地绕回另一个洞口,不敢打主意往出谷的洞而去了,有这个人在外,自己无疑是白费力气。
再回洞,那箫声依然萦绕在耳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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