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落地了!
在它快要蹦出嗓子眼儿来的时候,落了下来!就像在蹦极时,从高处坠下,心也跟着提起,冲击着整个感观,然后在绳子被拉到尽头,倒挂在悬在半空中左右摆荡时时,心才回归了原位。
很猛烈的冲击!
但心在落实后,是有好半天的难受劲儿,而心里又升起另一抹更难受的感觉,是失落吗?
这种感觉在“傲来居“时曾经有过一次,而这一次为何比上一次更强烈?
自己为何会一而再的出现这种感觉?
想问自己心深处的答案,但一触及,就连忙避过,我不愿去想――
自己的眼却不由控制地多望了屋内两眼,确定这屋里只有一个人。
没有第二个。
那个人临窗而待――
轻雅的身形,笔直地产在开着的窗前,在我进入的同时,回过身来,眼中有早已等候的清笑――
早已等候?
是的,那种笑就仿佛一个人在约了朋友见面后,而他先到了约见的地点,胸有成竹又不温不火地等待着朋友的到来,在朋友出现的那一刻,露出微笑。
显然这个人是在等着我来!
而他是云蓝衣!我意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看过我,对我微微一笑,放在了我身侧乐陶的身上。
转眼看乐陶,也在回望云蓝衣。
两个男子,彼此对视,仿佛在一瞬间便打量完对方浑身上下,只用了短短片刻(应该只有三四秒的时间),快速得在估量完对方后,便互相笑了笑。
也互相欠了欠身子,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个笑得似清荷上滑过一滴水露,一个笑得似春风拂过垂柳依依的江面,他们的外表截然不同,但相互对视后的这一笑,却都笑得轻浅――
而他们头一次见面,竟然互相都没有问询,仅止是笑一笑?
正思量问,一阵环佩叮当声从身后传来,帘被挑起,淡淡宜香袭进――
这香味,淡,却淡得一下子就能闻到!香,却香得没有俗腻!
我说不出是什么香味,却能感受到我在那些天,闻到梅无艳为我买来的那丛醉兰花时的感觉,清心而宜人――
于是,嗅觉牵着我满心的讶异,让我的头颅在第一时间就转到身后,去看那香的来处、还有那微微的环佩叮当的来处――
看到一个妇人!
说她是妇人,是因为她梳着妇人的发髻,未嫁的女儿家,不梳这种髻,但她的脸,却是年青。
这个妇人,我只看一眼,便无法再移开目光!
她不是很美,比起枫楼竹苑的四位女子,还有年少的眯眯都要逊上一筹,但她也比很多女人都要美!
美得沉静而温婉,在沉静与温婉中,又有一种难言的气质,使得她让人看了第一眼,便想看二眼,看了第二眼,又想看第三眼、第四眼……
我竟然无法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看了一眼又一眼!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我?
是那份端庄?不仅仅是,端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气质,是什么?
“红尘姑娘――”这个妇人说话了,声音平稳,却又典雅,声音怎能用典雅来形容?
但她的声音能用!除了典雅,再无语言可以形容!
“红尘姑娘?”她再说一声,让我回神,自己竟然看她看得忘了回应。
嗯!脸上有些烫――
“你好――”我笑,无法称呼她什么,因为不知她是谁。
“坐。”她款款走过我,微笑着,指着一处矮榻,请我上坐。
我看去,那是一方矮几旁的软榻,也在这时,我才开始打量这整间屋子。
哦?矮几旁,铺着白得没有一点瑕疵的长毛地毯?
不知他人这里称呼什么,却是我印象中的波丝地毯,纯美而华贵!
再环目四顾,雕花小窗,绿纱橱,还有瑞脑消金兽?
那后来的清香,是这妇人身上传来的,是体香?还是她挂了什么香袋?
如果是体香,那真是让人――
有点垂涎欲滴了!
总之,这间屋内极尽舒适,华丽与雅致并存,像个花亭的所在,不是什么专门会客的地方,倒像极为亲近的朋友共聚一处的所在。
不过,我好像忘了什么?
我想起了身边还跟着乐陶,而屋里还有个云蓝衣,这两个男子竟被我抛到了脑后――
此是看向他们,发现他们正在望着我,仍然带着一丝笑,是在等着我先落坐吗?
于是,我坐上那软榻一方,刚刚好,四个人四方榻,再多一个,就放不下了。
“红尘姑娘,如果你到来摘星阁的讯息传到了月都,恐怕有人会连夜马不停蹄地赶来――”妇人坐在我一旁边,抬起带着一环玉镯的皓腕,为我斟了一杯清茶。
我才发现,这壶下有个小炉,像我那世界的小酒精炉一般的小巧,置在壶底,一直暖着这壶中茶。
斟到碗中可见的清绿,无疑的是好茶,而那炉中不知是什么燃料,没有火焰,只有灰烬,是草木灰吗?暖着这茶,却不会热得太烫而破坏了茶的味道。
只是,她话中说什么来着?
如果,我来到这摘得阁的消息传到了月都,就会有人马不停蹄地连夜赶来?
她在说谁?月都是这个国家的都城,王的所在地,那儿有我认识的谁?又或者,我认识的谁目前在月都?
云蓝衣此时明净的眼看着我,“如果不是姑娘入了寒月城,我与嫂嫂也不会再次了现姑娘的行踪。”他顿一顿,又接上,“姑娘自行离开枫楼竹苑,却引起忧心一片――”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慢,却很稳定,让我无法忽视那话中的含义,而他的眼神也在此时有些微的凝重。
嫂嫂?他与冷秋蝉,还有梅无艳似乎是在称兄道弟,称嫂嫂也是合理的,但他的话,让不语,无法语!
是我不告而别在先,也是我礼屈在先,那清风不知有没有因我的离开而自责?
“你是?”我这时为了转移话题,问这个后来的妇人。而此时,我终于想通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人。
这个女子,美得不张扬,甚至算不得特别美,却是有一种属于智慧的东西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涉婉,闲雅,却充满智慧!
眼神上,笑容里,一举一动都有些透露,使得她的整个人都让人拔不开目光,而我现在又盯着她,不再转动眼珠子了。
“以前我是宛月容,现在,我是冷宛月容。”她这么回答我,眼里含笑,唇边含笑,左颊边有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却不显得她稚嫩。
“宛月容?冷宛月容?”我研究着她的话,问:“能否告知,这里有几个姓冷的人?而这个人可是我认识的那个冷秋蝉?”
“红尘姑娘说话确实有趣,很特别,你的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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