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霍五是不会放过这种好买卖的。
果然,霍五眉头深锁地沉默片刻,便让自家婆娘去取银子了。
弘晖踉踉跄跄地走在小路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容身之处。
夜幕笼罩下,一座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建筑物,两扇歪七扭八倒在门口的破门,还有那连窗纸都已经支离破碎的窗户,五一不显示着此处的荒凉和破败。
若是放在平常时候,如弘晖这样的性格,绝不会踏足这样的所在。
不过此时,早已经精疲力尽的他,顾不上挑剔此处的破败和荒凉,甚至都顾不上头上摇摇欲坠的蜘蛛网,便已经双腿一软地靠着墙根儿坐下身来,他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个儿跑出多远路,只知道他那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个儿的一般,再也抬不起来了。
“那该死的贝戋婢,等小爷儿回到京里,有你好看的。”他提着胳膊,面容狰狞地望着天边已经显出一丝的红日,咬牙切齿的骂道,他还不知道格格早已经被孙德所害的事呢,也不知道格格和他一般是受害人,只当是格格害他落得如此下场的人,恨不能将格格剥皮抽筋才好呢……
太过疲惫的弘晖望着天边隐隐约约的霞光,咒骂了格格片刻,再也坚持不住了,不过生恐被人发现踪迹的他,还是踉踉跄跄地往破庙深处走了走,最后缩在破庙那张落满积尘的香案下,抱着泛着霉味的蒲团,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些许响动。
本就睡得很不安稳的弘晖被吵醒了,他动作艰难如八旬老叟般从香案下钻出来了,胡乱地掸掸身上沾到的草刺、尘土等污渍,揉着隐隐作痛的脑门,便来到了门口。
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他单手遮阳地挡在眼前,远远地瞧着阳光下的一片建筑物,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暂时落了地。
人是不能离开人群独自生活的,哪怕是再喜欢独处的人。
昨夜,弘晖整晚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和脆弱,反倒让他忽略了身体上的疲惫和辛苦,一夜休息,便是他已经找到这处在村落镇甸附近才会出现的土地庙,心里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觉,反倒是现在,他终于放心了。
因为他看到了远处还算规整的一片建筑物。
因为甭管哪里是村落,还是田庄,终归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弘晖整理了下身上早就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裤,扯扯脑后乱糟糟的发辫,捶捶痛到麻木的双腿,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便精神奕奕地往那片村落走去。
不得不说,也许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他遇到了一处民风淳朴的村落。
当他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人前时,还未开口求助,一个看起来就很是和蔼的老人就拄着拐杖来到了他的身前。
老人在得知他被恶贼打劫的惨况后,便很是痛快地将他带回到了自个儿家里,不但催着老妻为弘晖取来吃食,还找出了合适弘晖穿戴的衣物,让他能够好好梳洗一番。
饭桌旁,老丈瞧着换过衣裳的弘晖,脸上露出一抹颇为古怪的笑容。
他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问道:“小伙子,我听你的口音,好似不是咱们这附近的人啊?”
“是啊,我从京城来,本来是和家里管家来这边做生意的,结果在路上就碰到了山贼,随身携带的财物被劫掠一空,连随行的小厮和伙计,也都遇难了,索性管家忠心,这才让我死里逃生。”弘晖撂下碗筷,有些尴尬地摸摸脑袋瓜儿,点头答道。
“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等你吃饱喝足歇过劲儿了,给家里面去封信,也省得家里头惦记着你。”老丈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浓重了几分,他随手接过老妻替自个儿装好的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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