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儿伺候的宫婢们轮值,若是紫苏没有什么大事,怎么可能许下好处地拜托墨兰顶替自个儿。
乌拉那拉氏就这样披着棉袍地坐在净室里,静静地考虑着这些问题。
又是好一会儿时间,她才拖着有些凉、有些麻的双腿,回到床榻上的被窝里躺好,同时含笑吩咐道:“我瞧着这会儿时间不早不晚的,我再眯瞪一会儿,你盯着点,别误了我去给嫡福晋请安的时辰。”
说完,她就将被角往上拉拉好,重新缩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墨兰闻言,苦笑着应了声,又将床帏掩掩好,免得微弱的烛光扰了乌拉那拉氏的清梦好眠,也免得门缝、窗缝钻进来的冷风,吹着了睡在床上的乌拉那拉氏,便重新蹲坐回了脚踏上,但是她却不敢再靠着床柱打盹了。
因为就如同乌拉那拉氏所言那般,这会儿的时间不早不晚,实在是有些尴尬。
说早吧,眨眼的工夫就到各院主子们起身的时辰了;
说晚呢,这会儿距离各院主子们起身的时辰,还有些时间。
乌拉那拉氏是主子,她能交代墨兰盯着博古阁上摆着的珐琅彩座钟看时间,自个儿安心睡去,墨兰就不敢继续打盹了,她怕她一闭眼就错过时间了,要是耽搁了乌拉那拉氏去给嫡福晋请安的时辰,甭管乌拉那拉氏会不会受罚,她这个负责值夜的宫婢是一定会受罚的。
可怜墨兰这会儿困意仍然萦绕心头,却根本不敢闭眼,更要瞪着眼睛地等待时间,加之腹中隐约传来的饥饿感和浑身上下的酸乏感觉,那滋味是格外酸爽,好在她也是老宫女了,便是不舒坦,却还能忍耐着。
只是她却在暗暗发愿:以后绝不帮任何人顶替值夜这苦差事了。
想到这里,她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有点累,有点冷,有点饿……越是这会儿,她就越是觉得浑身不舒坦,越是这会儿,她也越是觉得时间有些难熬,就在她觉得她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终于是熬到了要叫起的时辰。
墨兰紧紧盯着座钟钟面上分针的移动轨迹,眼瞧着分针和时针重合在了一块儿,听着博古阁上传来的窸窣声响,面露苦笑地站起身来,先活动活动腿脚儿,又舒坦舒坦筋骨儿,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在床头一侧,轻声地唤起了还酣睡着的乌拉那拉氏侧福晋:“主子,时辰不早了,该起身了!”
“嗯,点灯吧!”乌拉那拉氏闻声,面露苦涩地坐起身来,轻轻揉着发鬓,答道。
看似她是舒坦地躺在床上睡着,但是她这脑子里就没有一刻清闲着,便是她强迫自个儿闭紧眼睛睡了会儿,却也是半梦半醒地躺着罢了,根本就起不到缓解疲乏的作用,相反还弄得她更觉得疲累了。
就在她坐在床上,赖在被窝里不肯动弹的时候,紫苏已经领着宫婢进来了。
其实紫苏这个宫女是很尽责的,她是爱美,做事不够沉稳大气,颇有些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做派,一得到金簪,便忙着回到房间里去臭美,但是她也没有耽误了伺候乌拉那拉氏,比如今个儿的晨起时分。
紫苏拜托墨兰顶替了自个儿的差事,但是她也是早早地就起来准备上值了。
早起,上房这边儿的灯还没有亮起来呢,紫苏就已经在小厨房的灶前等着热水了,又领着小宫女熨烫好乌拉那拉氏要换洗穿戴的衣物,将乌拉那拉氏洗漱要用的家伙什都准备齐当,早早地等在了上房的廊下。
乌拉那拉氏见状,笑问道:“你这丫头怎么过来得这么快,我这还没起身呢!”
“奴婢怕误了主子去给嫡福晋请安的时辰,早就去小厨房催着烧火丫头们点灶了,还特地将您要换洗的衣裳都熨烫好啦,暖烘烘地穿在身上,您也舒坦些,鞋子也特别用铜枣哄热了,省得您脚下寒凉。”紫苏动作灵巧地凑到床边来,将正要上前扶着乌拉那拉氏起身的墨兰挤到旁边,笑着表功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抬手敲敲紫苏的脑门,笑骂道:“就你聪明,早起这点事都不忘给自个儿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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