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这张明德也不可能留在致远斋当差了。
当然,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去李氏那,那也可以,那就去慎刑司吧!
至于罪名么?
想来他在府外置办的那处宅子,足可以让内务府那些人闭嘴了。”四爷待苏培盛是真亲近,别看未必多么信任,却也不想看苏培盛为难,拧着眉毛就愤然站起了身子,一幅气大发了似的,将张明德和苏培盛二人一块骂开了,同时还朗声招呼进了致远斋外的侍卫,吩咐他们将哭哭咧咧的张明德和苏培盛,一块轰出了书房。
随着张明德被拉出了致远斋的范围,书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四爷也收敛了满脸的怒容,重新坐回到了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一向不大出众的杨宝禄。
只见素来不善言辞的杨宝禄,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道:“奴才辜负了主子爷的信任,奴才该死,奴才不敢奢求主子爷的原谅,只请主子爷您息怒。”
“说说,为什么?”四爷是真没想到身边信任的人,居然合起伙来糊弄自己个儿,也想知道原因,左右从张明德那里是问出什么了,不过见杨宝禄这个意思,应该是想要老实交代了,便也没有再摆脸色,淡声问道。
要不说,这越是憨厚的人,这面具底下的脸是越精明,别看杨宝禄平时不蔫声不蔫语,但是他却把住了四爷的脉,不同于张明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嚎样子,他只在自己个儿的大腿里狠拧了一把,将眼圈逼红就收了手,哽咽着,似是发自肺腑,又似是无奈至极的垂首说道:“奴才的家里有爹、有娘、有兄弟、有姐妹。
如今家里遭了灾,托了人来给奴才送信,奴才不能不管呀,哪怕当初他们把奴才送进内务府的时候,已然将奴才从族谱里除了名,但是那到底是奴才的亲生父母、嫡亲兄弟姐妹!
可是奴才素来不善于与外人打交道,手里的积蓄,也远不如张明德的宽绰,百十两的银子送回去,怕是父母、兄弟会觉得奴才不想帮忙,所以张明德找到奴才,给出了一笔银子之下,奴才见他也不是想要害主子爷,便也就同意了。”
说到这里,杨宝禄又是一叩首,“饶是奴才再有理由,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奴才认罚,自请去慎刑司,还请主子爷恩准。”
同时,为了让他的戏更真,更具有说服力,他还从袖管里取出了一张叠得平整的银票,双手捧过头顶,再次叩首说道:“只求主子爷将这张银票交给奴才的同乡人,带回老家去,让奴才的父母、兄弟不必在经历骨肉分离之痛。”
这是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见票及兑,放在普通老百姓人家,那绝对是一笔不菲的财产,可是四爷却并不放在眼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银票一角已经干了的水痕上。
“这是张明德给你的?”四爷心中微动,轻声问道。
“是!”杨宝禄平静的回答着,一双眼睛却红通通的好像小兔子一样。
“算了,家人总是可贵的。
不过有错不纠,怕是日后这府里人有样学样,你没有张明德的好师傅,念在你是一片孝心的份上,你也随着张明德一块去李氏那里当差吧。
爷只说一句话,你若是真心悔悟,你就替爷看好了张明德。
他不是个能轻易放弃的人!”四爷起身,将银票重新放回到了杨宝禄的手里,淡声说道。
不得不说,杨宝禄成功了。
他也并非如四爷看到的一般憨厚、孝顺,他能配合张明德的行动,也不是真的缺钱了,至于那传说中来送信的老乡,那更是压根就不存在的,不过他相信四爷不会去调查,只要他说得好像真事一样。
四爷面上冷清,实则最是重情,不论是亲情、友情、男女之情,他都在意得很,也希望身边的人都是重情的人,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理智,可是这就是他的短处,而此时杨宝禄就是利用了他的短处。
到底谁狡猾如狐,谁蠢笨如猪,不到最后,还真是不好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