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监的赵德柱,那卑躬屈膝的德行就好似刻在了骨子里,陈福也有些担心,但是事急从权,他也不得不冒次险了。
“主子身染风寒,想必皇上来探病,也不会太过久留,所以只要奴才和张保在一旁照应着,应该能糊弄过去!”陈福底气不足的说道。
“张公公所虑甚是,那我这就叫赵德柱过来,随你去前头取些爷的衣裳过来,免得一会儿皇上来探病的时候失礼人前。”瓜尔佳尔芙迈步走到窗前,看着廊下摆放着数盆娇花,转身朗声道。
这一番话,尔芙既是答应了陈福的要求,又是说给可能存在的探子听的,至于一会儿陈福从哪变出一个赵德柱过来,那便不再尔芙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伪装成张保的陈福苦笑着应是,又对着乌拉那拉氏和尔芙打了个千儿,这才招呼了在廊下候差的赵德柱往外走去。
这一去就是足足一个时辰,乌拉那拉氏与尔芙对坐着苦笑,生怕陈福那小子不能让赵德柱暂时忘记他奴才的身份。
巳时正,自鸣钟发出了清脆的鸣响声,悦耳的鸟啼声,这会儿在尔芙的耳中不亚于催命符,但是却不得不压着心里的不安,招呼了丫鬟进来伺候着她洗漱、更衣、梳妆的做起了准备工作,等待着圣驾驾临。
这边尔芙刚刚换上了一袭樱桃红绣芍药花的大襟旗装,发髻还未梳妥,张保就已经领着赵德柱和另外一个小太监,手中捧着一身四爷还不曾上身的贝勒礼服,重新回到了西小院里。
“这是……”尔芙指着赵德柱那张脸,有些疑惑的看着张保。
‘张保’恭敬的行了个礼,挑眉示意尔芙屏退左右,转身从赵德柱手中捧着的那身礼服下。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鎏金匣子摆在圆桌上,又将赵德柱手里的托盘交给了那眼生的小太监,叫了已经知道任务的赵德柱上去,取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抬手就往赵德柱脸上敷去。
看着‘张保’那近似敷面膜的手法,尔芙不禁扯了扯嘴角,这易容太儿戏了吧。
转眸。尔芙就瞧见‘张保’自那匣子里拿出了各种各样的小瓷瓶。奇奇怪怪的各类药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碗似芝麻糊般的半透明膏状物,散发着一股子古怪至极的香味。拿着个小刷子就往赵德柱脸上的面膜上涂去。
随着‘张保’的动作,那膏状物很快就凝结在了赵德柱的脸上,融合进了那层面具中,‘张保’耐心的等待了片刻。随手揭开,又招呼了那眼生的小太监上前。照着刚才的工序又做了一番,只不过那些瓶瓶罐罐的小瓷瓶换了一些新的,那膏状物的味道也更奇怪了些而已。
眨眼间,那眼生的小太监就好似赵德柱的同胞兄弟般出现在了尔芙眼前。让尔芙这个亲眼瞧着‘张保’做易容术的人都没有找出个科学道理,深深被易容之术所折服了。
要不是尔芙还记挂着康熙爷要来府中探病的事情,她恨不得立马就扑到陈福的脚底下。央着他将这易容术的诀窍交给她啦。
片刻,小太监脸上那层膏状物也干了。尔芙按照‘张保’直接撕去伪装时的位置看去,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细缝的存在,不禁更加惊讶了。
而‘张保’自打摆弄起那些瓶瓶罐罐开始,这周身的气质就是一变,吓得尔芙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着了眼前熟悉、且陌生的‘张保’。
相比于尔芙的惊讶,赵德柱显得平静多了,毕竟他刚刚在前面已经看过了一遍,而且他也被自家主子和陈福这老狐狸的主意骇得不轻,这会儿还没有回神,所以让尔芙对他要假扮成四爷糊弄康熙爷的事情多了些许信心。
时间不早,尔芙还披散着头发,见到了陌生小太监变身赵德柱的过程,她也就将这内室让给了‘张保’做化妆间,亲自抱着那酸枝木雕鸾鸟纹嵌螺钿的妆匣便往外间走去,还不忘贴心的替‘张保’放下了那层层的帷幔做遮挡。
午时的钟声响起,玉静已经手巧的替尔芙梳好了架子头。
只见尔芙身穿樱桃红的流光锦旗装,髻上簪着一支赤金镶珠的流苏步摇和一对赤金嵌青玉雕玉兰花的长簪,并几朵小巧如指肚般大小的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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