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实在不解她为何会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自己无助之时,她明明不必如此。这份施舍的怜悯,只会给彼此招来家族的质疑,可为何她还仍要这么做?自己又无法停止去接受?
“咳咳……咳咳咳……”皇后再次剧烈咳嗽起来,沈庄昭赶紧道:“夜头冷,你竟什么暖物都未备,来,把手给我,我暖你。”说罢,她也不动手,等着身边人自己决定。在经过一番思索后,皇后终于将手缓缓伸过来,她接住,然后放入自己的棉羽手笼,暖实握紧。
“莫动了,就放在我这罢。”她羞怯道。皇后看着她,一言不发。
步舆就这样走了许久。
一条岔路口前,从西端传来脚步声,闻声而去,正好是一乘步舆。虽不能从外观断定是何人,但仅凭方向就足以判断了,住在最远、最僻的――只有那一个人了。
凤舆内陡然紧张起来。
沈庄昭不敢多动,皇后低声道:“别怕。”
仅此一句就足以让人安心了。
皇后的步舆并未停下来,而是直接朝着中道走过去,倒是对面那顶轿子需要为她们让行。它停在西巷口,没有出面问安的意思。
沈庄昭不安坐着,直到这两乘轿子擦肩而过,一个越走越远,一个始终不动,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擦身过去后,那止步轿子里的人掀开了户帘,静静看着凤舆走远,并露出了淡淡的诧异――她面前轿子黑影在巷内无限延长,片刻,夜笼烛下,眸底突然映出一些飘物,细看,原是从天空落下的簌簌软雪。帘中的人依旧皱起不解眉头,但也并无恶意,仅是茫然地看着那乘载有沈庄昭的凤舆走远。
“皇后怎会出现在此?”一个宫女惊道。
掀帘人道:“宫门前想来应是无人了。晚秋,你去向守卫打探一番。起轿回宫罢。”
“是。”宫女应下。
天空雪下个不停。
如梦如絮。
座中人呵出一口雾气,在面前晕散开来,然后飞上长空。
“好冷啊。”她道,“竟又下雪了,冬不仅晚,还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