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云怀袖忍笑忍的快要内伤了,天衣无缝的配合着夏侯景睿:“咱们快点回家……三儿答应今天会带汇香楼的烧鸡回家孝敬我们呢。快走快走——”
汇香楼,京都第一大酒楼。也是最烧钱的地方,上那里吃一顿饭,顶寻常百姓大半年的用度。诱饵丢的这么猛,就不信这些贪婪的食人鱼不咬钩。
“这败家孩子,昨天才领着全家人去了汇香楼,今天怎么又去了?”他也配合着唠叨,咬牙切齿的骂着不知在何处的“败家孩子”!
云怀袖则尽责的扮演护孩子的“慈母”,不满的反驳道:“老头子,不要这样说三儿……那孩子要应酬,要谈生意,经常去汇香楼怎么了?咱家的银子还不是他打拼来的?不许你说三儿的不是——”
“你又护着他。都是你……”
“两位老人家,请留步——”这样的肥羊,岂能放掉?
官差放开一头雾水的掌柜,齐齐朝着他们走过来。云怀袖悄悄吐了吐舌头,终于上钩了——不枉费他们这样卖力的演出啊。
“各位官爷,请问有……咳咳……有什么事吗?”夏侯景睿好“虚弱”好谦虚有礼的询问。身子因为咳嗽而更加佝偻了,云怀袖一脸心切的轻拍着他的背脊。
领头的官差大步跨上前,咧嘴,试图笑的一脸和善无害:“这兵荒马乱的,还是我们送你二老回家吧!你们家在哪儿?”
“啊?这……这怎敢劳烦各位官爷呢?”好诚惶诚恐的表情。
“不劳烦不劳烦。来,老人家,告诉我们你家在哪里?”准备好大发横财吧,哈哈——
“我们家啊,抄近路的话只要穿过前面那条巷子就到了,所以,还是不敢劳烦各位……”
“说不劳烦就不劳烦,你个老不死的哪来这么多废话?”等一下到了他家,第一个砍了他,剔牙的官差恶狠狠的瞪着他。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夏侯景睿好惊慌失措的垂眸,‘不敢’再顶嘴,扶着‘吓得’直发抖的云怀袖往窄小的巷子走去。佯装没有听见身后的人在怎么密谋将他们抢光杀光顺便再烧光的狠毒计划。
巷子很深,越往里走越窄。他们慢吞吞的走在前面——老年人嘛,脚程很慢要原谅。
“老头,你说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觉得差不多了,云怀袖笑吟吟的问道,依然苍老的声音,却再无方才的颤抖畏缩。
“豺狼虎豹吗?”这地儿确实不错,够僻静了,虽然动起手来会有那么一点施展不开,不过,对付这群酒囊饭袋,小菜一碟罢了。
“不,豺狼虎豹都没有人可怕。特别是不尊老敬贤,狗仗人势,贪婪成性,鱼肉乡邻的那种人——”她倏地停下脚步,转身,挺直腰背,笑吟吟的看向身后目瞪口呆的官差们。“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你们……”怎么回事?这两个老不死的,突然之间身体不佝偻了,声音也不苍老了?
“身为官差,不力保百姓安全,还敢以身试法做出打家劫舍、残杀无辜百姓的勾当,豺狼虎豹都没有你们这么可恶!老头,快上,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若不收拾了这群害群之马,不定还有多少无辜百姓会遭到他们的毒手。
“娘的,臭女人,竟敢耍我们,兄弟们,砍了他们——”回过神来的领头官差举着大刀,横着一脸颤抖的横肉,红着双眼砍杀了过来。
只是,还没近身,便被一只大脚丫踢挂在墙上动弹不得,其余的人愣愣看着领头的就这样挂了,齐齐后退,惊惧的望着站在面前气势凌人的老头儿,不知是谁硬着头皮喊了声“上”,然后,一群人毫无章法的扑了上来……
“像刚才那些人就该死,明明你也觉得他们该死,为什么最后一刻要喊我停?”夏侯景睿很郁卒的低问,嘟嚷的嗓不难听出他的不满。
云怀袖撇撇嘴角,伸手拍拍他牵握着自己手的手背:“现在这样他们也不能作恶了,不是一样吗?”
方才,半盏茶不到,夏侯景睿便将人全部撂倒了,正想痛下杀手时,她却忽然喊停……
“……你也看到他们是怎样欺压百姓的,也知道他们根本死有余辜,我不明白最后你为什么仍是要放了他们?”他有些不明白了,明明方才她也气得要死啊。“你不怕行踪暴露啊?”
她毒哑了他们,问明白平时擅用哪只手,便让夏侯景睿挑断了那只手的筋脉。“放心啦,又残又哑的,要怎么通风报信?我们也别逛了,回去吧!”
虽然觉得他们该死,然而,总不愿意看到那名血腥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接受不了,便只有放了他们,至少,知道他们再也做不了恶,再也不能欺负百姓就好了。
夏侯景睿实在很想送她一句“妇人之仁”,但想一想,还是作罢——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么?
她呐,即便是坏人,也断然不肯痛下杀手。兜里头那么多毒药,到现在用出去的有几颗?都一些不会要人命的药用的比较快……
大街上依然冷冷清清,没有什么路人,只有一对一对的侍卫来回巡逻。两人慢条斯理走着,也没有人上前盘查他们,倒也惬意。
“老头,干嘛不说话?还在生我的气啊?”身边的人太过安静,让云怀袖颇有些不解——因为了解他绝对不会对她生气,因此并没有不安。
夏侯景睿瞥她一眼,她哪里有担心他生气的样子?根本就是吃定了他不会气她。轻叹:“哪有力气生气?前面有芝麻大饼,我们买点回去孝敬爹娘——”
他突地顿住,拉住云怀袖欲往前走的步伐,身体有着蓄势待发的紧绷,与他紧贴的云怀袖轻易便觉察到了,伸手拍抚他的后背,似在安抚一只全身毛发贲张的猛兽,“怎么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但我想,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了——”他搂紧她,不想也没有时间做详细的解释,脚跟一转,拐进就近的小巷中,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将他与她隐融进暗巷中。
云怀袖也很快明白了,待耳边那一阵沉闷绵长的脚步声过去后,她才开口问道:“我们被发现了?”
“很有可能!”夏侯景睿探头望一眼那一大队人马前去的方向,眉头不自觉的紧锁起来,深邃的眸瞧清楚那对兵马的去处,狠狠眯了起来:“我想我们今天恐怕没办法出城了。”
“……是我搞砸了对不对?”一定是刚刚那些被她放过的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以为毒哑弄残了他们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
“不关你的事。”夏侯景睿低头,瞧见她一脸的阴霾与自责,连忙低声安抚。“现在,我们要想一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
城门一定已经关上了,且派了重兵把守,估计连苍蝇都不准飞出去一只。他们俨然成了瓮中之鳖……
当然,京都很大,夏侯玦想要找到他们,也并非易事,可,除非他们打算一辈子藏起来不吃不喝……
夏侯景睿的安抚,并不能让云怀袖好受一些,紧紧咬着下唇,都怪她的妇人之仁——她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他不说,她也敏感的知道现在的情势一定很危急,尤其,这里,完完全全是夏侯玦的地盘。
她又给他捅了好大的篓子……
她就是他的灾星,他的劫难,他的……
“傻瓜。”只消一眼,他便明白她的小脑袋瓜正在想什么,轻拍她的后脑勺,不准她再妄自菲薄,她对生命有一种……很奇怪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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