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瞥见满鸟鸟和覃瓶儿裸露的皮肤黑白相间,很多地方有点类似柏油路上的人行横道,显然是被混着煤灰的汗水纵横而成。
“鸟……鸟……你回来干啥子?前方是……啥子情形?”我吞了吞口水,勉强润湿一下发干发枯发痒的喉咙,问。
“格……格……格……”满鸟鸟“格”了半天,“老子”两个字硬是没吐出来。我又好气又好笑,接嘴说:“……老子!”
“嗯!”满鸟鸟得到我的鼓励,使劲吞了吞口水,“格……格老子的,我……我和你弟娃儿已经跑到这个……气潭的边缘,回头没见着你们,所以又……跑回来接你们。真他妈……真他妈命苦……”
“格……格……格……”我也“格”起来了。
“……老子!”满鸟鸟补充说,“这个气潭的尽头是一道长长的石梯,石梯的尽头是一道长堤,堤坝上的空气清新得很!”满鸟鸟的语气急促,吐字铿锵,显然害怕自己结结巴巴造成说者累听者更累的局面。
听见前方有新鲜空气,我浑身的神经像被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还有多远?”
“一两百米吧!”
“那还捱个铲铲啊?瓶儿,走!”
覃瓶儿听见招呼,回答一声“好”,慢慢退到我身边,三颗脑袋都向上仰起,几张窟窿大嘴深深吸了口气,扎好姿势,准备继续向前。我托了覃瓶儿屁股一把,示意她先沿着斜坡跑一阵,尽量吸足氧气,争取把最后的两百米狠狠地踩在脚下。
覃瓶儿当然不敢怠慢,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斜坡上一蹬,在斜坡上呈抛物线猛跑起来,势弱的时候一头扎进气潭,噔噔朝前弓腰猛跑,两条手臂甩得风车般旋转飞舞。我和满鸟鸟紧随其后,跑得哟,几乎脚不沾地。
沟底地势平坦,只有一层松软的煤渣,踩上去嚓嚓作响。那声音听在我耳中,更像吹响了奋进的号角,使我精神振奋,凭空增添了许多精、气、神。
我猜得没错,那沟底的地势确实是一路倾斜向下的,虽然角度不大,但此时我们再想像先前那样跑上斜坡去吸氧气已经变得很困难了。这个地方和一个深水潭相差无几,但比深水潭有很多优势,其中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跑起来不会感觉到巨大的阻力,也没有旱鸭子在水中的困窘,因此行动上总结起来就可以用“敏捷”二字来形容,如果非要加个定冠词的话,那就是“十分”,对,十分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