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4-25
天梯那里并不难找。硝洞形状象撮箕,天梯就在撮箕口那里。
四人一狗翻过几座或高或矮的土堆,向目的地走去。越往外走,空气越湿润,地上的黄沙也变得异常湿*糯,土堆上满是岩浆水长年累月滴落冲击而成的深坑。
好不容易抵达天梯那里,我们发现天梯这头拴在两根天然形成的巨大石柱上。天梯棺材板样的木板已经所剩无几,仅有的几块孤悬在黑漆阴森的天坑之上,岌岌可危。我们发现固定木板的粗大绳索竟然是用生麻线搓拧而成的,但是早已腐朽不堪。也许是长久以来无任何外力作用,粗绳还勉强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拿着手电,去仔细查看那些密如蛛网的麻绳所用的打结方法,以及捆扎木板的技巧。
我很快就明白了天梯的原理――很简单,和现在的百叶窗帘差不多,展开之后形成阶梯,收拢之后形成滑道。
我可以想像,土家先辈们进入硝洞时,肯定是挑着萝篼、背着背篓,一步一步提心吊胆捱过天梯。熬硝完成后,定是将辛苦得来的劳动成果放在天梯上滑下去……我在为先辈的智慧感到震惊自豪的同时,也为他们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那种无所畏惧、永不屈服的精神面貌所折服。
我把自己的猜测跟其他三人一说,他们也默认我的分析。
我们很快又在另一个地方发现几个巨大的木质绞盘,同样破败腐朽不堪。这个地方,就是寄爷曾经说过的存放粮食的山洞,与硝洞仅有一壁之隔。两洞之间是一条人工凿成的狭窄通道。
粮洞空间确实很大,与硝洞一样,满地散落着大量早已看不清形状的生活用具,布满灰尘或湿土。紧邻硝洞的岩壁下,是一溜用长条石垒起来的灶台,相当多的地方已经垮塌。长条石东倒西歪,似乎在默默诉说曾经的沧桑。
灶台对面岩壁下,是用五指厚的生漆木板围成的长方形“打斗”状粮仓。粮仓中是一堆堆黢黑的碎沫,估计是未用完的粮食腐烂了,散发出一种刺鼻的霉味。生漆木板也已腐朽不堪,伸手一捏,就抓起一把木屑。
粮洞的形状、大小几乎与硝洞完全相同,就象嵌在岩壁中的两把撮箕。
我们在粮洞里逛了几圈,内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绝望――除了两洞前边深不见底的天坑,根本无路可走。
四人一狗走累了,瘫在天坑坎上,望着深不可测的天坑,默然无语。
一次又一次由希望到失望,倒把我心中的豪气激发出来,我可以接受被石头砸死、被生漆毒死等等任何悲惨的死法,就是不能接受被困在这里等死的死法。看着三个伙伴神情萎靡,花儿也不象先前那样活蹦乱跳,我强忍悲戚笑着安慰他们,“振作精神,哪有活人被尿憋死的,是不?”
三人看我一眼,眼光转而望向别处,显然对我的安慰不以为然。
“你们想嘛,我们的先辈能想出建造天梯的方法,肯定不至于蠢到不留任何后路吧?假设这天梯一断,硝洞和粮洞岂不成为他们天然的坟墓?”
“你是说……”寄爷眼神一亮,“天坑上有路?”。
我没回答寄爷,腾身站起来大声吩咐满鸟鸟,“点一根油枞火把扔进天坑,看看岩壁上有没有象龙桥那里的小路!”
满鸟鸟听我说得毅然决然,站起来狠狠踢了绞盘一脚。那绞盘被外力陡然一冲,霎时散成碎片,带动粗绳一阵抖动,转眼间彻底断裂,仅存的几块木板唏里哗啦坠入天坑,很久才听见闷闷的回音。
满鸟鸟目瞪口呆,不好意思地看着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其他三人。
我狠狠瞪了满鸟鸟一眼,不满地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拿来!”伸手抢过火把,沿着天坑坎仔细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有路的痕迹。我很气馁很失望却没死心,手一扬,将火把扔进天坑,想看得更远一点。无奈火光太弱,火把下降速度太快,我根本没看清岩壁上的情形。
我重新将几根火把扯块布襟捆在一起,点燃扔进天坑。因为这次火光大上许多,加上我全神贯注,总算将天坑绝壁看清楚了――岩壁光滑如镜,刀砍斧削,哪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要从天坑上面过去,除非我们长有翅膀。
我一下子萎顿在地,老祖宗不但没有给他们自己留下后路,也没给后人留下退路。
“汪~”花儿对着天坑狂叫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声将我们吓得一激灵,满鸟鸟一个翻滚,飞快躲到我身后。
我疑惑地看看花儿,见它低头望着黑漆漆的天坑闷声狂吠,伸头向天坑下面一望,两眼一下子瞪得老大――黑沉沉的天坑中竟然出现一点微弱火光。亮光左腾右挪,越来越大,仿佛有一个人举着火把驾云而上。
“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们了?”寄爷说这话时显然心虚得不行,声音细得几乎只有他自己听见。
那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从天坑中冒起来的阴冷气流越来越强烈,气流中居然还夹杂着一团沁人心脾的异香。
花儿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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