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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洗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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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瓶儿。我满腔羞惭,因为……满鸟鸟将我挂在石头上之前,我骇然意识到自已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被满鸟鸟折腾几个来回,我的神智再次模糊。我在心中狂喊:鸟叔……鸟大爷……鸟祖宗……鸟菩萨,哪有像您家这样给人家洗澡的啰!

    满鸟鸟自然听不见我的喊声。我无奈,只得闭上发酸发涩的眼睛,任他把我当块腊肉自由摆布。

    满鸟鸟喘着粗气,嘴里叽里咕噜不停,“……呼……老子帮别人杀猪也没……恁个累……呼……妈那个巴子的……行了吧,安哥?”

    我听见寄爷远远地答道:“差不多了,用那个将他全身上下再洗一遍!”

    “那个?”我心底颤抖,“那个是什么?难道还要洗?”

    “……好吧!”满鸟鸟粗声大气说道,把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泼在我肚子上。我鼻孔霎时涌进一股怪味——煤油?寄爷说的那个“东西”竟然是媒油?我惊骇得想弹起来,最终力不从心,无济于事。满鸟鸟边用煤油洗我的身体,边恨声咕叽,“……老子想把第一次……给别人洗澡的机会留给我未来的老婆……哪晓得……竟被你这个背时的伙计占有了……呼!”

    满鸟鸟翻动我的身体,用煤油细细洗了一遍。

    “……累死老子了!”满鸟鸟终于收手,伸出手指在我鼻端探一下,走向一边,“‘歹’根烟再说。”

    “情况如何?”这是寄爷的声音。

    “半死不活,不晓得有不有效!”满鸟鸟答道。

    我仍趴在石头上,寒冷、怪味、羞惭、酥软、忿恨、激动一起袭来,使我眼泪与涎水齐飞,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出。

    “……安哥,你看,我们现在才对他完成毛坯工程,外面搓干净了,里面啷格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看……?”

    “依我说,死马当活马医,干脆……煤油毒性不强吧?”

    听到这里,我隐隐感到毛骨悚然,难道满鸟鸟的意思是……?

    “你是说……给他灌煤油?”寄爷显然被满鸟鸟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依我看,可以试试这个办法。你晓得,煤油是洗生漆的最好东西,从他身体外面来看,效果很好,而且煤油味对胃刺激很大,说不定能使他把肚子中的生漆尽量吐干净——狗子吃了有毒的东西,不是给它灌肥皂水吗?现在没肥皂,只能用煤油试试……”满鸟鸟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得魂飞魄散,心里暗自叫苦。

    我现在最希望听到寄爷或覃瓶儿说“不行”,谁知覃瓶儿根本没声,寄爷却坚定地把我希望听到的两个字中的“不”字砍掉了,末了还说:“……好在他现在还没醒,正是给他灌煤油的大好机会。”

    我听见满鸟鸟踢踏踢踏走过来的声音,连死的心都有了。喝生漆,喝煤油,寻常人哪有这样的口福?

    我本能地闭紧嘴巴,努力睁大两眼。满鸟鸟举着竹灯走到我身边,把我翻转过来,我眼皮连眨直眨,希望他能看见我已经清醒,不要给我灌煤油。哪晓得满鸟鸟看都不看我的眼睛,“啵”的一声拔掉竹灯灯芯,用力一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嘴,然后将竹筒插进我嘴中象翘杠一翘,煤油便咕嘟咕嘟灌进我喉咙。

    我想闭嘴,奈何粗大的竹筒撑着上腭和下巴,哪能如意?煤油毫无阻碍灌进我脆弱的心,脆弱的肺,脆弱的肚子脆弱的胃。

    灌了大半筒煤油,满鸟鸟才扯出竹筒。我象堆稀泥瘫在地,开始狂吐。生漆味本就够我喝一壶了,现在又加上难闻的煤油,各种怪味疯狂蹂躏着我的神经……直到感觉肠子都差点吐出来时,才听见满鸟鸟惊喜地叫道:“嘿!有效果。执行下一步!”

    还有下一步?这简直这是死刑的宣判!

    满鸟鸟将我抱在怀里,抹掉我嘴角的涎水,将一根塑料管子伸进我口中。这次不再是呛人的怪味,而是一股熟悉的清香——那正是苞谷酒的味道。

    总算闻到让神经舒服的味道了,我早已不管会不会喝醉,大口大口喝着苞谷酒,企图让酒的清香冲抵混和煤油生漆的怪味。转眼间,我全身变成一块热碳,脑海天旋地转。我低哼一声,意识潮水般流走……

    再一次醒来,还是因为冰冷刺骨的感觉。

    意识恢复,我发现仍然被满鸟鸟强按在水里灌水,我的肚子已经被冷水撑得胀如皮鼓。一阵阵刺骨剜肉的寒意传遍四肢百胲,彻底唤醒我的意识,“噗”的一声,我将一口冷水喷向全神贯注的满鸟鸟。满鸟鸟吓了一跳,看见我圆睁着眼睛狠狠瞪着他,“噫?你醒了?——安哥安哥,这洗胃的方法确实有效……”

    我虽然清醒,却不能从水里爬起来,一是因为全身乏力,肚子又胀得难受,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仍然全身赤裸,覃瓶儿又在旁边,实在有碍观瞻。我嘴张了张,无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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