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东西?什么东西?”我奇道。
“白胡子老汉!”寄爷严肃地说。
“白胡子老汉?就是满鸟鸟见到的白胡子老汉?”
“嗯!”
“那我怎么没见到?”
“我也没有见到!只要鸟鸟、覃姑娘和花儿看见了!”
“只有他们看见了?”我心中的疑惑更深。
“是啊!我们在浓雾中隐隐听见花儿的叫声,才闻声摸了过来。你晓得不?这条石梯小路就在我和覃姑娘的脚边,也就是说,你从那条小路下来时,离我们只有不到三尺远。我把覃姑娘的脚包好后,扶着她朝左边走了两步,就走出了浓雾的范围,来到悬崖边!”
“难道满鸟鸟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
满鸟鸟在旁边吸了口气,说:“不错!当我们几个站在那石壁处时,我见安哥来了,就想给他让让位置,结果,我往左边跨了一步,脚下一踩空,就从上面摔下来了!我想喊你们,结果发现我奶气了,想说说不出,想喊喊不出!”
“奶气?”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状况。那是我在外婆家的瓦缝里掏鸟蛋,没提防梯子突然摔下,我重重倒在地上,结果半天说不出话来。所谓的奶气,也就是经过重摔或重击后出现短暂的失声。
“原来是这样啊。后来我找到你,你就看见我脑后有个白胡子老汉?”
“是的!”
“我怎么看不见?”
“他在你脑后嘛!你的头转,他就跟着转,你啷格会看见他呢?”
“那寄爷怎么也看不见?他可以看到我的脑后啊!”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你要问安哥!”
“寄爷,你真的没有看见?”
“我确实没看见,我打你那一下,也是按照覃姑娘的指点,照着你的后脑壳打的!”
原来我后脑勺那一下是寄爷打的,打得也太凶了吧。我摸摸后脑勺,发现那里已经鼓起一个大包,隐隐作痛。我横了寄爷一眼,寄爷嘿嘿笑着对我说:“失手!失手!当时太急了!莫怪啊!”
怪个铲铲,打都打了!
“你是用什么东西打的呢?”我摸着后脑勺对寄爷说。
“就是这个!”寄爷递给我一样东西。我接过一看,那东西仿佛就是一个减肥了的保龄球瓶,是用坚硬的茶树做的,已经被磨得溜光。“这是……锣锤?”我疑惑地问。“是的。我和覃姑娘从浓雾中走出来时,刚好见你去拉鸟鸟,覃姑娘说你背后似乎有个人影,又见花儿朝你狂叫,满鸟鸟也直往后退,我以为你被迷住了心智,想害鸟鸟,情急之下,就把锣锤从上面扔下来,刚好打在你的后脑上,没想到居然把你打晕了。你啷格这么不经打啊?”
我的天爷爷,这么粗大的一根锣锤,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打在我的肉脑袋上,不晕才怪哟。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满鸟鸟不慎摔下悬崖,却摔得说不出话来,我去找他,最后听见花儿的叫声,找到悬崖边,发现了满鸟鸟。花儿看见我脑后的白胡子老汉,冲我狂叫,其实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那个白胡子老汉,它见我要摔下悬崖,又救了我,等我下了悬崖,那白胡子老汉还是在我脑后,所以花儿又冲下来朝我狂叫。满鸟鸟醒过来,看见我脑后的白胡子老汉,吓得晕死过去,我去救他,寄爷却以为迷失心智,按照覃瓶儿的指点,照着我的后脑,从悬崖上扔下锣捶,把我打晕过去。
“瓶儿,你看见了那个白胡子老汉吗?他是什么样子?”我问覃瓶儿。
“我也没看清,只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
我晃了晃脑袋,实在想像不出白胡子老汉的模样,就问寄爷:“您家怎么看不见?”
“也许是我的火焰高吧!看不到这些!”
“火焰高?你是说,白胡子老汉根本就不是人?”
“……可能吧!我又没有看见。”
“那你和满鸟鸟从魔芋树那里退回去后,发生什么事?看见那白胡子老汉了?”
“我看见鸟鸟急急慌慌地朝喊云窟跑去,想去拉住他,他却跑了回来,告诉我说前面有个白胡子老汉,不能回去了,我想起你和覃姑娘还在里面,担心你们害怕,所以就赶紧叫你快跑,这才进了地牯牛洞!我见你们暂时没有危险,就想再次去卡门里看看,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卡门了,回来时,才注意到你们情势危急。情急之中,我拿出一面锣来猛敲一下,本意是想把地牯牛吓跑,没想到居然起了奇效,解了你们的围!”
妈那个巴子,难道地牯牛居然懂得“鸣金收兵”的道理?
“鸟鸟,你没事吧?”我问满鸟鸟。
“没事。我是顺坡滑下来的,所以身体各个部件还在。”
“寄爷,你把我打晕后,那白胡子老汉就不见了吗?”
“是的。你晕过去后,覃姑娘说那白胡子老汉就不见了!”
我此时头乱如麻,觉得有很多问题要问,可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晕了一阵,只好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