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南北隔绝二百年,经历了不同的发展道路,学术和观念上有着巨大的鸿沟,要想将他们重新整合在一起,其中困难可想而知。当初赵昺想将那些依附于蒙元汉侯的儒士一同除掉,就是欲避免思想混乱产生的内乱发生。
“陛下就因此而要断绝了中原儒士的前途,这未免过于武断了吧!”刘因听了缘由皱皱眉道,“外界盛传陛下崇法弃儒,以严刑厉法治国,而不重道德教化,吾尚有疑问,如今面见才知是实。而当下对中原儒士持有偏见,背离儒家正统,也必被民弃之。”
“静修先生此言差矣!”赵昺言道,“《荀子·儒效》有言:法先王,统礼义,一制度,以浅持博,以古持今,以一持万,苟仁义之类也。……是大儒者也。其早在群雄争霸之事,就已经认识到天下必然一统,‘一制度’才是立国之本,怎能说朕已经背离儒学正统呢!”
“孔圣重仁,孟子重义,用之得以传国。荀子明王道,倡礼、法,而李斯以其所学乱天下,乃至秦二世而终。”刘因反驳道。
“始皇虽被后人视为暴君,不知攻守异数。但是其知天下一统‘一制度’的重要性,其实施的书同文,车同轨,以及统一货币和度量衡,推行中央集权和郡县制等,却是维护大一统行之有效之策。”赵昺喝口茶,递给刘因块点心道。
“因此秦虽二世而灭,但是其制定并实行的社会制度却得以保留千年,为历朝历代所效仿。可见一制度”既是“大一统”赖以存在的基础,也是“大一统”藉以长久维持的不二选择。”
“陛下所言甚是!”陆秀夫接言道,“汉代秦后,推行以儒治国,曾反对秦制的儒士却极力倡导‘大一统’,彼时的儒士更像是纵横家的游士们,公孙弘、儿宽、张汤、尹隽这般人,他们都凭借着政事练达显贵其时,而熟悉新儒学则是政事练达的条件。”
“汉儒对传世儒学做出了新的解释,弥补了以法治国造成道德缺失的困境,使得任何朝政的变迁都获得了合理化的解释,并以此对君王的权威加以限制,借此完善了国家制度。可以说彼时的儒家已然异化成为吏治国家的儒家,建立起支撑此后千年的政治体系!”
“可见思想并不决定位置,而是位置决定思想,汉儒爱好功成名就远甚于他们所使用的手段,而此正统已非彼正统了。”赵昺略带讥讽地笑道,“汉家走的其实是一条彻底吏治之路,正是秦制的延续,而非周制的复辟,表面上的黄老儒家法家其实都只是点缀和手段而已。开国时的分封用儒也不过是策略上的以退为进,而正是在这种稳健的政策下,汉的吏治才真正得以稳固。”
赵昺的话可谓十分直白,等于扒掉了人家的遮羞布,让几人都有些尴尬。看看几人面色都不大好,他识趣的添火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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