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内外的压力下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伯颜的方略在汉臣和宗王们的强烈反对下无疾而终。其被再次召回朝廷,很快又被派往西北陪同铁穆耳抚军,真金起用少壮派的玉昔帖木儿主持山东、河南两个都万户府,准备对宋战争。
对于真金的决定,贺惟贤以为其终归是自幼接受儒学教育,因而深信只有实施汉法就能重振大元,一班亲信汉臣也同时得到起用,协助他理政,并谋划对宋战争。贺惟贤对于李谦这些清流并不厌恶,他们对时局的认识有局限性不假,但并不能说清流派就一无可取之处。
他认为清流派不等于保守派,在坚决捍卫儒家传统思想之外,清流派又是主张就时的。他们对学习南朝并不排斥,这和守旧派截然不同。守旧派的观点是“道器皆不变”,就是从思想上到行动上都维持之前的形态,对于新事物非常抵触。清流派则不同,他们守道,对器却没那么坚持,认为器是可以选择的,也支持发展火器,发展以火器为主要装备的新军。
而由于深受儒家传统思想熏陶,清流派也是爱国者。清流派都饱读四书五经,讲究仁孝、克己,讲究匡时济世、光明不欺、秉公任事。但清流派对宋开战的主张,却是不顾现实的实际情况,相较之下伯颜的策略更为客观。可惜的是当时包括真金在内的朝臣们都看不清,其也屈从了主战派,选择了支持对宋发动战争。
现在想来十分可笑的是真金为了标榜自己,行的是正义之事,出的是正义之师,没有选择正确的时机开战。而是命玉昔帖木儿不断在江东挑衅,从而达到激怒南朝小皇帝先行开战的目的。结果目的是达到了,可也丧失了先机,南朝一动手就是狠招,在江东强渡长江连夺数州,直逼扬州城下,占据了战略主动。
南朝的一连串迅猛的动作可以说打懵了蒙元君臣,扬州不仅是重要的税赋重地,且也是战略要地。南军据此就切断了运河,从而给调集物资和运兵造成了极大困难。要想南下只有击败扬州城下的南军,才能继续南下,否则就有被切断后路的危险。
事后,贺惟贤觉得此刻蒙元停止用兵,与南朝议和,还是有可能避免战争的扩大。毕竟此时南朝朝野并不主张北进,与蒙元开战,但是真金没有做出停战的选择。其以为南军攻势虽猛,但己方目前的损失还可以承受,两个都万户府尚有十余万大军可用。于是乎,伯颜与一班幕僚搞出了一个偷袭江东,直取临安的作战计划。
这个计划在贺惟贤这个军事小白眼中看来都是十分冒险,有很大的投机性,成功了一切好说,而败了就是万劫不复,使得两淮地区再无兵可用,南军可以直入京畿腹地。但是真金在明知的情况下,还是支持了这个冒险计划,至此再无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