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无它法的,进而也给丧失生产能力的人以喘息再生的机会。且把这置于亲祀的场合,无疑又直接表现着天子的慈悲,还能为皇帝涂脂抹粉。
荫子则实际上就是一种变态的世袭制,这是在中国历史上处处都可以找到影子的。但把它作为亲祀制度的政治附加,亲祀荫子在宋代已有一个本质的变化。这是优待以士大夫为主的统治阶级的政治思想,在亲祀制度中的反映,也是封建特权思想在亲祀制度中的反映。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宋人一般都赞同有所限制,而不像在“郊而肆赦”的看法上存有明显的对立。即使荫子也是造成冗官的主要因素之一,但官僚阶层才是这项制度的最大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有人真心的去反对,否则便会受到群而攻之。
至于亲祀赏赉则是赏赐军队官兵。此属于起于唐朝的‘旧例’,但赏赐的范围有限,仅为卫队和仪仗队。不过到了五代时期赏军的范围就大为扩大了。在赵昺看来其实可以视作皇帝和军队交换特权的一个政治条件,而宋朝之所以还要继续维持这项制度,他以为纯粹是太祖赵匡胤篡权夺位后留下的心病。
实际上,正是五代连绵不断、此伏彼起的兵变,给赵匡胤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而他代周立宋也是在五代以来长期战乱局面以后建立起来的,使得其在亲祀赏军问题上形成这种欲行不忍、欲罢不能的窘迫局面,但也渐渐固化,形成了制度,也成为皇帝亲祀的主要政治内容。
赏军花费巨大,也就导致南渡以后,当郊祀之年,因为赀用不足不得不权停郊祀,只享明堂。有人便会想皇帝是不是傻啊,改用朝廷的名义进行不就可以将花费转移出去了吗?但是赵昺却会说,你才傻呢!其实在他看来作为宗教活动的祭祀,其实发展到此刻性质已经发生了异变,原来作为宗教活动的一些政治附加——赦免、荫子、赏赉——却逐渐变成了主要内容。
因此,与其说宋代的亲祀大礼是宗教活动,还不如说是借用宗教形式而举行的政治活动,是皇帝用以提高个人迷信的国家盛典。且将此置于亲祀的场合,亦正是封建专制主义进一步加强的政治特点在郊祀制度中的反映。一切恩赏都冠以皇帝的名义,无疑就提高了皇帝的地位。然而又由于隆重得太过分,使得常祀的地位下降了,亲祀的地位上升了,同时又造成了国家在财政上的危机。
琢磨透了这件事情,赵昺也就想通了一件事情,什么祖宗家法不可更改。就连一脉相承的传统礼法在实际中都不断的在演变、在异化,又何来亘古不变的家法,不过是他们以此作为阻碍自己革新的借口罢了,而之所以如此也正是因为自己的所为伤害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打得一手好算盘!”而此次自己亲祭皆是以皇帝的名义进行,当然所费也皆出自内藏库,这对于赵昺本就已经空了的钱包可以说是雪上加霜,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这又是一个坑,自己若是失去了左右国家财政的能力,必然要向朝廷要钱,那时候再有人参自己随意浪费国孥,就不再是诽谤圣上,那是实打实的要老实听喝了。
当下的赵昺觉得自己走到了地雷阵中,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稍有差池就在脚下炸响,自己都不知道会崩出个什么东西来,但受伤的肯定是自己。而他也明白这只是刚刚开始,随着形势的发展皇权与相权的争斗将更为激烈,却非随着他的意志为转移。
赵昺也知道自己这个皇帝要当下去,就无法摆脱政治斗争的漩涡,要不断的去战斗,也就应了那句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就是当皇帝的宿命,也是他的使命,终生摆脱不了的梦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