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却知道自己这样做,除了稳定朝局的需要外,他还知道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上即便只有三个人参与也会分出左、中、右三种意见,这不仅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也是人性使然。他知道自己理政的能力有多菜,而他又无法逃脱这个责任,因而必须多方面听取意见,哪怕是反对的声音,以此来减少自己执政中出现的错误。
若是将自己信赖的人提拔到高位,便会有人以为陛下只信任亲信,他们传达的意思也就是圣意,没有人会提出意见;再者赵昺相信人的屁股往往决定脑袋,谁敢保证他们位极人臣后不会打击异己,清除不同政见者,如此不可避免的是朝中只有一种声音存在,那样并不利于自己主理朝政。
反之即便有人对自己的政策方针有看法,甚至极力反对,赵昺以为并非坏事,说明其中也许就有需改进的意见。当然自己也可以抱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心态去看待不同的意见,有益的自己改正,无用也可以解释商讨,对无病呻吟的也可置之不理,从而减少犯错的几率。所以自己的任用专家与忽必烈的相信权威还是有区别的。
另外对于冲动这个问题,赵昺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年轻人’,行事冲动也免不了,甚至会做出些出格儿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就说当年七洲洋之战,形势那么危机,自己不挺身而出冲动的率军拦截也许就没有了今天的局面;若非冲动之下上了疫船去救倪亮,当时那些病号们谁会相信自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从而效忠自己呢!
当然应节严也常批评赵昺在军改和筹建新军的问题上过于冲动,并没有经过众臣的商议便贸然出台了方案。但他并不以为然,自己还是懂的三思而后行的,这些方案虽然是新出炉的,却早在酝酿之中,并非一拍脑袋瓜子就写了这么些东西的。而打广州、打泉州看似冲动,极为冒险,但他也是仔细考虑过的,若是没有在两个城市抢了那么多的东西和钱财,琼州哪里来的发展资金,又如何破解行朝国库空虚,财政困难的窘境,度过迁琼后的种种难关。
还有人批评赵昺年少嗜杀,在泉州斩了上千的降官、为私仇屠尽了蒲氏一门。可他心里最清楚,那些皇亲跟自己毛关系没有,但是自己还是要杀了他们,其实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要知道蒲寿庚可是残杀了数千皇亲,自己若是连屁都不放一个,必然会让人以为自己软弱无能,连家仇都不肯报又何谈国恨。而杀那些降官也是为了震慑行朝和军中的不稳定分子,让他们知道敢于背叛自己就是这个下场。
当时有人说杀俘不祥,且有失君王仁义,但是更多的人说自己杀的好,杀的痛快。所以赵昺对自己嗜杀之名并不能虚心接受,且自己这是有目的,而非妄为,绝非蒙古人那种为了屠杀而屠杀的嗜血成性。更不是一时冲动欲杀尽天下百姓的魔鬼,想要将大江南北变成牧场,也非为了私仇可以屠尽西夏都城百姓的杀人狂……
反思了半天,赵昺突然发现自己的性格和蒙古人真有点儿像,自己和蒙古人同样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崇尚快意恩仇,相信冲动是创造新世界的动力,心存纯良其中却又藏着一只魔鬼等等,可最后却是一根藤上结出了两颗完全不同的瓜。
赵昺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半天,吃饭都觉没有味道,直到睡觉还没想透彻,可他摸起枕边的《论语》时突然明白了——是文化。当然他不是指的狭义的文化知识,却是广义的文化,是指凝结在物质之中又游离于物质之外的,能够被传承的国家或民族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传统习俗、生活方式、文学艺术、行为规范、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是人类之间进行交流的普遍认可的一种能够传承的意识形态。
赵昺此前并没有拿枕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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