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宋惜朝忽然咬紧牙关,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原本连环的腿势戛然而止。
凌飞扬以为有机可乘,蕴满真力的一掌,当胸攻去。谁曾想宋惜朝的右臂忽然爆出一股强烈的气息,原本红润的肉掌覆上一层层刚猛的真气,轻巧地绕到凌飞扬背后,运劲推掌。
只听一声惨叫,凌飞扬口中吐血,直往人群落去。
宋惜朝负手而立,缓声道:“略加惩戒,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凌天赐看得心头火起,闪电般地迫至宋惜朝背后,势沉力猛的一拳,燃烧着炽焰挥击而出。
宋惜朝正自得意,忽觉背后劲风飒然,要想闪避,已是来不及了。忽听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天赐,不得伤人!”
声音本在数丈开外,当最后一个字吐出之时,凌天统却到了宋惜朝身后,左手推飞他的身体,右手迅速化出掌势。
拳掌相交,顿时激起一圈强大的气息震荡,脚下的擂台发出“轰隆”一声尽数倒塌。
高手过招,一招一式,便知对方心意。经这么一交手,凌天统不禁骇然变色,道:“天赐,你当真要致他于死命?”
未等凌天赐辩驳,宋惜朝已朗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为免东窗事发,不将我杀死,终究寝食难安。”
“妖言惑众!”凌天赐作势又要发难,凌天统抢先拦在宋惜朝的面前,一双眼睛瞪着他,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天赐设计陷害你,现在想要杀你灭口?”
宋惜朝点头道:“确是如此。凌伯伯,你应知我心性,伙老头待我情谊深重,我又怎会下药害他?”
“在你逃出凌门的第二天,伙老头被发现死在伙房里,桌上饭菜皆投放了软骨散,定是他发现了你盗宝之事,所以下此杀手。这件事凌家子弟众人皆知,天赐纵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说服大家一起陷害于你。”
“好,这件事情我辩不明白,但是凌家众位长老,为何离奇失踪?这其中疑点重重,难道你看不出来?”
凌天统道:“我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凌门子弟众口一辞,你又确实是畏罪潜逃,叫我如何不信?”
“畏罪潜逃?以我当年的修为,在凌家众位强者的威压之下,如何出得了聚会厅大门?”
经宋惜朝这么一提醒,凌天赐顿时恍然大悟,道:“既然你出得了聚会厅,那定是有高人相助。这高人……”
“便是伙老头。”说到这里,宋惜朝不禁热泪盈眶,道:“伙老头为了救我,被凌天赐所毙,却又来嫁娲于我!”
早在凌天统应允比武之时,凌天赐便已猜出凌天统起了疑心,是以想出了一套说辞,此刻便大声道:“没错,不仅伙老头,甚至凌家数十位长老,皆是我所杀!”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凌天统万万想不到凌天赐竟会如此爽快地承认自己的罪名,怔怔地转过身来,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凌天赐道:“守阁的凌总管,在伙老头的怂恿下,违背祖训,擅自将凌家秘册外借于人,实在大逆不道。此人与我是多年好友,为了让他免受刑罚,于是便以盗宝的罪名责问宋惜朝。不想伙老头将其劫走,前去追赶的众位长老,却又因往日情谊而不尽力抓捕。像这般置凌家祖训于不顾的行径,简直不可饶恕!”
“我拼着重伤尽数击毙那些不遵祖训的凌家长老,又与伙老头激斗数日,总算将其就地正法。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只是他们都是凌家德高望重的人物,我不愿他们晚节不保,所以才不对宗主言明真相。”说到这里,凌天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宋惜朝道:“谁曾想这贼厮竟然利用这一点,混淆视听,反而将自己说成是受害者,请大哥明鉴!”
凌天统踌躇未决,皱紧了眉头,道:“双方各执一词,此事又是死无对证,本宗主一时之间,亦是难辨真相。这样吧,宋惜朝暂时留在凌门,待得真相大白之日,再行发落。”
凌天赐纵有万般不愿,此刻也不好反驳。恨恨地瞪了宋惜朝一眼,扶着伤重的凌飞扬,离开了练武场。
“本次比武大会的魁主,便是我身边的宋惜朝!”凌天统满脸笑容地宣布了这一则消息,道:“现在,就请各位前往藏书阁吧。”
经过这场风波,凌门众人本来心情不佳,一听要去藏书阁修炼功诀,顿时欢声雀跃,争先恐后地涌出了练武场。
凌天统见宋惜朝依然不为所动,道:“小朝,你怎么还不去藏书阁?可不能让大家等你太久。”
“我所习的功诀,乃是一位高人毕生所学,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去藏书阁?凌伯伯,就请你去说一声,我现在就要出外修炼了。”
凌天统诧道:“你刚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了?”
“今天出了这种事,凌天赐父子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还是避避风头再说。”言毕,也不等凌天统挽留,足下如风,转眼便离开了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