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希拔剑瞬间,包围诸将的千余铁骑齐齐张弓,冰冷的箭头直指场中数十人,只待一声命下便万箭穿心。场中百人却也是毫不示弱,纷纷张弓相峙,竟无一人退缩。
石虎愤怒吼道;“韩胜,你究竟要做什么?”
韩胜缓缓回身,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已经猜出了,又何必再问。我为赵将,赵国的郎中令,自然要效命赵王,又何来背叛一说。”
“呸,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稽胡楚狠狠一口唾沫吐去,相隔丈余竟准头不失。
韩胜也不避闪,任由唾沫落在脸上,挥袖慢慢擦去脸上的唾沫,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我确实忘恩负义,确实是狗东西,你们若是心里不畅快,要骂便骂就是了。”
“只是我们相交一场,兄弟多年,并不想看见你们横尸荒野,所以还是请束手就缚,不要白做死伤。”
赵希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狠狠道;“为什么?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主父这几十年来待你可薄?你为何背叛于他?”
韩胜缓缓点头,面色有些痛苦的说道;“是,主父待我确实不薄,他给了我所能给的一切。权柄、财富,还有信任,但他却给不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
韩胜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尊严。”
“你可知我是何人?我是堂堂的韩国公子,先王的嫡亲儿子,却要卑躬屈膝的充当奴仆跟随公主嫁到赵国来。赵雍他对我是极好,可也只是当做一条听话的狗罢了,我要的他给不来了我,也不会给我!”
“可是有人能给我。既然是做狗,那我就便转身把主人卖了就是,换回我想要的一切。”韩胜收回了悲愤的目光,此时眼中只剩下了炙热,对权欲的炙热。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诸位请自便吧,若想求死的话我会给你们个痛快。恕兄弟我说句劝告之言,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获了反叛之罪必会连累家人,再看看你们身后跟随你们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们,你们忍心让他们为你们陪葬吗?”
赵希仰头长叹一声,面上满是痛苦之色。韩胜的话显然已经说中了他们最为顾忌的事情,那便是父母妻儿,还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将。
只可恨自己处事不明,主父面临如此大难时手握重兵的自己非但帮不上任何忙,却只能引颈待戮。
当真可恨,可恨至极!
赵希抛下了弓箭,叹道:“罢了,天欲亡主父,欲亡赵国,我等不过以死尽忠而已,不必连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