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云转头,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后,摇了摇头:“我无碍”
他身上的气息透着股极致冷酷,可他的目光却尤为柔润,散去了他一身的酷冷之气。
为何
为何他对她流露出这样的目光
他们好像除过一换二的交易,再无旁的牵扯。
连城想着,可过去好一会,她什么都没想到。
“你在想什么”陆随云问。
“没,没什么”蓦地收敛思绪,连城摇头,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的第二个条件是帮我看顾好京中的亲人。”
陆随云注视着她,温声问:“就这个”
连城点头:“嗯,就这个。”
“好”他和她的一换二,祁已知晓,是他主动告诉祁的,来庸城前,祁再三强调,无论她要他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他只需答应,但京中发生的状况,尤其是宁远侯府发生的事,只言片语也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以免她与东旬作战时分心。而他正好借此机会,以明面上的身份,留在军中,护她周全。
他们这一决定,自然有请示皇帝,但让皇帝应允的理由,自然不是为护她周全。
连城听到他应允,澄澈的眸中蕴出抹感激的笑意:“那就有劳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欠你的”陆随云说着,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心里禁不住生出疼惜。
本就单薄瘦弱,现如今又清减了不少。
想来这么些日子里,她必是吃了不少苦。
“你还好吧”伴心中所想,他不由问。
连城对他柔润的眼神,关心的话语虽有疑惑,但还是礼貌地笑着道:“我很好,多谢关心”
她就是如此好强,一颗心全扑在家人身上,眼下又都投注在与东旬的战事上,从不考虑自个的安危。
从连城身上收回目光,他心下幽叹口气,道:“早些回去歇息,保重”语落,他双脚轻轻一跺,片刻就没了踪影。
翌日早起,连城洗漱完毕,刚步出营帐,就看到陆随云身着一袭白衣,在信阳侯身边站着,怔了怔,她目露疑惑,禁不住道:“陆大哥,你”
陆随云不等她问出后话,就微笑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在京中闲着无事,就到庸城来出分绵薄之。”
暖暖的笑容挂在他的唇角,连城闻言,赞道:“陆大哥的觉悟真高,我给你点赞”说着,她抬手,翘起两个大拇指。
对于她的话,及她的动作,陆随云虽不是全然理解,但他唇角漾出的笑容却更为明亮:“我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
连城微笑,请他和信阳侯进营帐叙话,待陆随云听了他的作战部署,目中震惊之色毫不遮掩。
“此等此等计谋,军中怕是没有第二人能想出”
“我的想法只不过大胆些,也敢于说出口,这并不代表陆伯父,还有军中其他的将领没有想到。”
谦虚一笑,她盯着陆随云的眼眸,道:“陆大哥若是对我分派你的任务没有异议的话,那我们就尽快行动起来,尽早击败东旬,迫其对我大周俯首称臣,还天下百姓一个安稳,祥和的生活
。”
“我没异议,就照你说得办”
转眼过去十日,密道已全然挖好。
“陆伯父,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所能,将陆二公子从东旬大营中救出”陆天佑率领那支临时组建的全能队伍,用了不到五日时间,找到庸城饮用水的毒源,他们动作迅速,将在毒源出投毒的东旬士兵全部斩杀殆尽,而后,换上东旬兵士的战服,驻守在毒源处,以此混淆东旬这边的视线,好让其不知他们的投毒计划已然失败。
然,再完美的布署,遇到狡诈多端的敌人时,不免会露出些许漏洞。
耶律琛是东旬的六皇子,刚被封王不久。这次东旬单方面撕毁和平协定,联手吕齐进犯大周,他第一个站出持反对意见,奈何皇帝对逍遥王的话言听计从,即便这个异姓王行踪诡秘,多年不出现在朝堂上,老皇帝对其的信任,丝毫不见消减。
让耶律琛尤为气愤的是,他这个持反对意见者,还被指派到军中,任督军一职。
作为东旬的一份子,事已至此,他就算再不愿,但也只能在大局之下低头。
熟料,太子竟想出阴招,给流经东旬山脉,终汇入大周庸城的河流中投毒,达到他破庸城,进攻大周诸城的目的。
他这个太子眼中的对头,在军中这么些时日,没少受窝囊气。
督军,他是督军,却每隔数日,就要被太子这个主帅派到毒源处走一遭,美其名曰,尽好督军一职,防止往河流中投毒的兵士有所懈怠,误了军事。
陆天佑在下命斩杀东旬毒源处的那些兵士时,对耶律琛每趟前来的行踪,及问话,已从东旬士兵口中问得清楚明白。
可在毒源处那些东旬士兵全丧命后,他倏地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东旬与大周两国之人,说话的口音有着明显不同。如果耶律琛带兵过来巡视,那么他们势必会露陷。
为确保连城的作战计划顺利实施,确保庸城百姓,还有大周将士能喝上干净的饮用水,他想出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引起耶律琛注意,好让其顾不到假扮东旬士兵,驻守在毒源处的同伴。
没错,他以身犯险,在耶律琛前日抵至毒源处的途中,暴露了自己。
毫无悬念,他被耶律琛带领的东旬士兵擒获,押至东旬大营中。
“说你潜进我东旬境内,到底有何目的”太子耶律茂手握蘸着盐水的皮鞭,狠狠地抽打着陆天佑。
“太子,你这样日夜对他用刑,迟早会将人打死”陆天佑被用铁链绑在柱子上,血水自褴褛的衣衫上滴滴滑落,他目光坚毅,咬着牙,一语不发。耶律琛淡淡的眼眸从他身上划过,劝说太子住手。
耶律茂本就和他不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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