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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场雨下得很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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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花’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边挂了半个凄惨的笑意,那时他已伤得很重。

    欧阳‘花’带回了路边一朵异‘艳’的‘花’。

    ‘花’在眼前。

    人在天边。

    那朵‘花’一直开到天明又闭合起来,连香气也一同收回。

    早课的钟声,伴着清晨湿润的风传得很远。

    无‘花’大师坐了起来,望了一眼院中那朵盛开又闭合起来的‘花’,打坐,念经,沉浸在暮鼓晨钟的的世界。在那一刻,他是平静的。

    然而,平静又是如此地易逝。

    小沙弥圆悔将他请到了“知客厅”,又见到了自己当年的部下,愁眉不展的总捕敖近铁。

    “总捕……”敖近铁习惯‘性’的行了下属拜见上司的大礼。

    无‘花’大师双掌合十,眉低目垂,阻止昔日属下的礼节道:“檀越不必多礼,无‘花’已脱离尘世,卸任多时,早已不是什么总捕。”

    敖近铁只得苦着脸改口道:“恩师,昨夜城西尤寡‘妇’被‘奸’杀了,凶手犯案手法与倌倌小姐那宗命案如出一辙,现场同样留下奇怪的‘花’粉味道,近铁无能,查了两天,也没查出什么端倪。“

    无‘花’大师不为所动的道:“那又与无‘花’何干?”

    敖近铁焦急的道:“属下这番二次上山叨扰,便是代城中百姓恳请恩师出山,重振当年‘‘玉’面神捕’风采,将作恶凶徒绳之以法,为两名受害‘女’子申冤,以安民心啊。”

    “人生如浮云,功名如流水。人世如此苦痛,又安知死去不无欢乐?无‘花’已入空‘门’,四大皆空,一切皆空,生与死,名与禄,都与无‘花’无关了。檀越请回,恕无‘花’不能远送。”无‘花’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恩师,这件案子牵涉巨大,非同小可,已然惊动了李相,您可知道,受害少‘女’倌倌小姐的父亲关飞渡大将军,那是李纲李相爷的旧部,上头已经发下话来,三日之内破不了案,‘北凉’一路,自席青谷大老爷一下文武胥吏六百八十九人,都要人头落地啊!”敖近铁在身后紧跟不舍地呐喊着,声音追在无‘花’大师修长出尘的身后,久久不散。

    无‘花’大师终于停住脚步,声音温雅地道:“席青谷檀越昔年于无‘花’有知遇之恩,也罢,或许这也是上天为了让尘世从无‘花’心中彻底消除而下的劫,无‘花’就随檀越下山走一遭。”

    于是,无‘花’大师就下了山。

    临下山的时候,无‘花’大师特意嘱咐小沙弥圆悔,好好待代他照顾他的‘花’儿。

    无‘花’大师走到被害人尤寡‘妇’‘床’前,看到了那张平静而美‘艳’的脸,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到这张脸有几分熟悉。无‘花’大师思索了片刻,终于明白,这个尤寡‘妇’的眉眼跟他朝思暮想的的那个“她”,竟然有几分相像。

    尤其嘴边那个美的有点媚,媚的有点美的痣。

    ――惊‘花’,你现在还好吗?哥哥对你还好么?有没有再打骂过你?我们的儿子净月,是不是又该长高了?你会不会偶尔的想起我?哪怕是不经意的那么一点点也好……

    无‘花’大师的心一阵阵地‘抽’紧,无休无止亦无边无沿的酸楚和疼痛,从心底传喷涌而出,以不可抑制的嚣张姿态,传遍了全身每一寸的肌肤,每一个‘毛’孔。

    “南无阿弥陀佛――”

    良久,无‘花’大师念了一句佛号,为自己的失神,也为‘床’上死去的妙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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