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硕大长剑,不由大翻白眼。他倒是对那灭蒙鸟更感兴趣,那怪鸟足有人高,双腿修长粗壮,看来不仅可以在天上飞,也完全可以在地上跑。萧镜之不知这灭蒙鸟自古有之,以为取名“灭蒙”,其意昭然,不禁莞尔。
关汉卿笑道:“付兄风采不减当年,可喜可贺。”
付玄子“咦”了一声,吃惊道:“梨园仙人!”这才看清混沌仙人和关汉卿都在人群中,连忙下了坐骑,行礼问候。他在魔门中名气不小,比起七魔天却也大为逊色。
关汉卿摆手道:“何必客气!付兄第要是不嫌吵,就跟我们一块走吧!”
付玄子道:“此乃付某人之幸。”又和陈昊等人致意问候,面面俱到,这才骑上了灭蒙鸟。那鸟迈开大步,速度果然不下于骏马,看得萧镜之艳羡不已。
付玄子道:“两位仙人知道昨晚的事情吗?”
混沌仙人和关汉卿对视一眼,心道这消息传的倒快,两人轻轻点头。付玄子惊诧不已,叹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莲教刚出的事,没想到两位仙人立马就知道了。”
混沌仙人失声道:“白莲教?”
付玄子闻言错愕,道:“对啊,就是白莲教。”
关汉卿脸色微变,皱眉道:“白莲教怎么了?”
付玄子道:“昨晚白莲教三千多教众,在马衔山下遭到蒙古鞑子伏击,全军覆没。”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惊呼,白莲教势力在魔门中首屈一指,能来参加万仙大会,想必都是精英级的人物,没想到会被元廷所灭。只是元廷在西北控制力素来薄弱,白莲教又行踪隐蔽,不知道是谁有此手段,给了白莲教以雷霆重击。
付玄子见众人表情吃惊,大感奇怪,道:“难道昨晚还有别的事情不成?”
关汉卿沉重地点点头,把昨晚所见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后加入的几百人乍闻此事,无不震动骇然。关汉卿原意不想扰乱人心,打算在万仙大会上再公布此事,魔门英豪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查知那两个神秘人的身份。没想到白莲教横生变故,两件事撞在一起,要是再不挑明,只怕反倒容易引起误会。
近两千人议论纷纷,声音嘈杂。陈昊思虑一阵,拍马上前道:“两位仙人,事不宜迟,咱们最好立即赶往乌鞘岭。”
两位仙人纷纷称是,以目前状况,集结魔门同道才是上策。当下一群人不再休息,催动坐骑,纵蹄狂奔。大家岁都不说话,但人人脸上带着一丝惊惧担忧。只有妙慧仙子和萧镜之表情不同,前者神情淡然无波,后者嘴角上扬,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喜色浮动。偌大魔门,正真被他看作敌人的,也只有长生大帝和白莲教两派人了。不知哪位将军深得吾心,大大教训了白莲教一番,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蹄声如雷,接天连地。天山众人不时放出黑色烟火,直冲云霄,魔门人士闻风而来,源源不断,滚雪球一般壮大。陈昊原本有诸多顾忌,毕竟魔门人心不齐,和本派有罅隙的人不在少数,但外患接踵,这内忧便先被搁置到一旁。果然,聚集而来的人有不少是亲附东海、南帝的,但一听说昨晚的事情,无不群情激奋,慨然加入了队伍。
到傍晚的时候,魔门队伍已经壮大到了五六千人,不少人和两位仙人称兄道弟,气度威严,显然也是一方人物。萧镜之瞧见了暗暗惊心,没想到魔门声势如此浩大猖獗,坐骑奔行,飞骑如云,大有席卷天下的架势。
萧镜之混在天山众人中,和妙慧仙子并肩骑行,心中惴惴惶惑,可一回头,看到妙慧仙子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示意他不要紧。萧镜之心头大定,豪气陡生,心想:“我虽然身处困境,可不能露出一副脓包样子,让佳人小觑了。”也还了她一个笑容。
妙慧仙子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淡绿色的宝袋,抛到他的怀里,萧镜之接过一看,里面装着点心水果,心头如遭电击,一股滚烫的暖流滑过。他可不像这些身怀修为的人一样,吞津服气不觉饥渴,肚子早就饿得扁扁的了,妙慧仙子善解人意,让他感动不已。
暮色降临,残阳如血,草原上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青山迤逦如画,霞光交织生姿。蹄声轰响,五六千人驾驭坐骑在草原上奔驰,叱咤呼喝声不绝,烟尘漫天。
萧镜之骑了一天的马,屁股生疼,心中暗骂:“就算是奔丧,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不由念起阿丽朵的白雕来,那可是坐躺随心。好在人数增多以后,众人坐骑良莠参差,速度慢下来不少,萧镜之得以伸手去抓宝袋中的食物。
视野无边,天地一线,夕阳慢慢坠下,红光染透半壁苍天。
万仙大会就在前方,那里有一教四帝七魔天等诸多英雄好汉,济济一堂,各领风骚。萧镜之一想到“万仙”两个字,不免心弛神荡,憧憬向往,但这万仙大会中也绝对有些人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一念及此,期待中难免夹杂着深深的忐忑不安。
萧镜之心潮澎拜,像一叶浮萍,身不由己,裹在滚滚向前的洪流中,纵马朝西方奔去。
乌鞘岭,这注定是一个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