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之微微一笑,道:“我愿意当你的好人。如果是那个老虔婆麽,我当然更乐意当个残忍毒辣的恶魔啦。”
那女子一怔,道:“为什么?因为她长得又老又丑麽?”
萧镜之皱了皱眉,觉得她的问题没头没脑,随口“嗯”了一声,道:“老得面目可憎,丑得天怒人怨。我见过又老又丑的,可没见过老丑到这个份上的。”他对那老妪十分厌恶,说话甚是刻毒。
那女子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道:“人都是会老的。等我老了,就会变成那副模样。”
萧镜之柔声道:“古人秉烛夜游,珍惜眼前,乐在当下,想那么多干什么?想多了,世界上的一切都会觉得无聊没有意思的。别乱想啦。”
他嘴上劝慰她,心中却想:“美人迟暮,英雄白头,人间悲哀,确实莫过于此。”
正低头想着,冷香袭来,萧镜之嘴唇一软,被两片柔软的花瓣封住,柔若无骨的葱指插入自己的发鬓。刹那间,这清冷如水的女子又化为一团狂野的火焰,将他再次压在身下,紧紧缠住。
萧镜之没想到她说来就来,平息的欲・火重新腾起,强行集中精神,把她的身体推住。
那女子面露错愕,似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的发丝垂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他,道:“你不愿意?”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愿意。”萧镜之苦笑,双手捧着她的娇嫩的脸颊,道:“以后别再哭了,行吗?我如果侥幸不死,一定想办法救你。”
那女子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道:“你自身难保,还想救我?”
萧镜之微微一笑,帮她拂起青丝,动作温柔,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表情一僵,怔住片刻,徐徐道:“你都快死了,还问这个干什么?”
萧镜之道:“千年一瞬,一瞬未尝不是千年。你觉得我快死了,我却还觉得我的时间还够长。临死之前,能遇见你,老天待我不薄。”
那女子咬住嘴唇,低声道:“你迟早会后悔这么说。”
萧镜之正想开口说话,她的樱唇再次落了下来,贴在他唇瓣上,也把他的话堵回了喉咙。三寸软玉吮吸交缠,滑腻的小手探入他的衣内,一路摩挲下移。陡然抓住他的身体,把弄揉捏,在他耳边娇・喘低吟,道:“给我……快给我!”
萧镜之周身发麻,压制的情・欲再也按捺不住,喘着粗气,蓦地撕开她的衣裳,露出曼妙雪白的胴・体。他血脉偾张,呼吸急促,猛地翻身压在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上。
……
冷月如钩,群星璀璨,天上水中互相映照。夜风清寒,树叶飒飒作响。
萧镜之侧躺在地上,打个寒颤,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往上拉了拉衣服。怀中玉人背对着自己,枕着自己的胳膊正在睡熟,白嫩的脖颈间吻痕宛然。萧镜之的另一只手轻轻爱抚她的雪壑,静静地回味。
他混迹青楼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耳熏目染,对男女之事已不感陌生,但今日云雨初始试,方知如此妙不可言。怀中人清冷高贵,却又妖冶妩媚,明明和他亲密无间,却又似乎跟他隔着海角天涯。
不管是清冷如水,还是热情如火,她总是显得遥远神秘,让他捉摸不透。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荒诞,所以自己多少也有些浑沌迷糊吧。一阵困顿疲倦感袭来,萧镜之打个哈欠,吻了一下她的娇嫩后背一下,恍惚中又觉得自己是亲了长桑仙子。心中一跳,差点蠢蠢欲动,哑然失笑,环抱玉人,闭上眼沉沉睡去。
清晨。东方流云染红,旭日将吐未吐,空气清新。
萧镜之醒了过来,睡眼惺忪,怀中女子不在身旁,他没大在意,坐起身来,揉弄着双眼。
“懒虫,睡醒了麽?”一个嘶哑刺耳的声音道。
萧镜之大骇,用衣服护着赤裸的身体,转头看到无盐天姥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冷眼看着自己。
萧镜之怒道:“老虔婆,装神弄鬼吓唬谁呢?你是何方妖怪?给小爷报上名来!”
无盐天姥目露寒光,狠狠地瞪着萧镜之。萧镜之心底发虚,登时不敢再无礼。
萧镜之东张西望,道:“她呢?去哪了?”没法避开无盐天姥,只好当没看见,自顾自穿上衣服。
无盐天姥道:“怎么?还没玩痛快麽?”声音阴恻恻得甚是骇人。
萧镜之脸色一红,抚摸着手腕上的咬痕,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
无盐天姥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怔了一下,森然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就说喜欢她?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残花败柳,淫贱下作,一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睡过他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
“够了!”萧镜之喝道,脸色铁青,眼中寒光迸溅。
萧镜之脸色数变,忽然展颜一笑,道:“婆婆,对不住,我刚才没礼貌。咱们不说她,您老人家抓我,肯定不只是为了我那点元阳吧?”
无盐天姥道:“你叫我婆婆?讨好我麽?”
萧镜之心底暗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老虔婆怎的不按套路行事?他略感尴尬,干咳一声道:“您年高德劭,我叫婆婆也是理所当然。”
无盐天姥冷声道:“你讨好我也没用。你萧家的对头太大,你必死无疑。”
萧镜之眉头大皱,道:“对头?什么对头?”
无盐天姥嘶哑的声音一字字道:“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