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箫声?连它都被吸引过来了。”
萧镜之既惊且喜,道:“原来我还有这招龙引凤的本事,以前可不知道。”心中也暗自纳罕,这支《清商》他吹了不下百遍,以前可从未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青鸟咕咕叫唤,萧镜之挠了挠头,道:“算了宁宁,一只傻鸟,不必跟它见识,放了它吧。”
宁宁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怕你的唐仙子生气,所以连她的鸟你都给护着?”
这次她可冤枉了萧镜之,萧镜之只是觉得这只青鸟也算灵禽,且被箫声引来,算是一只“知音之鸟”,如果就这么杀了,多少有些不忍心。
萧镜之叹气道:“首恶都留下了,何况附逆?”
宁宁道:“我不管你那些歪理,反正我不会放走这只绿毛畜生。”说到这儿,忽然眼前一亮,道:“萧镜之,你既然能把这只青鸟引来,能不能做的彻底一点儿,驯服了它?”
萧镜之迟疑道:“这个……”
唐晓珊冷笑道:“就凭他也想驯服我的青鸟?再等个十年八年吧。贼丫头,你别异想天开了。”
萧镜之心以为然,自己毫无真气,哪有念力和怪兽沟通,再说这青鸟有唐晓珊这个主人,灵宠最是恋主,哪那么容易弃旧从新?要想驯服这怪鸟,别说十年八年,这辈子自己恐怕都没有指望。
宁宁没好气道:“老妖婆,我异想天开怎么了?关你屁事!”对萧镜之道:“试试吧,万一不成咱们也不少什么,成了咱们可就省心多了,不用两条腿走路了,骑着这怪鸟两三天就能到奉元。”
萧镜之本来跃跃欲试,一听这话,反倒变了主意,他心知到了奉元,自己固然安全,却也失了自由,肯定是要被人护送回大都。他推辞道:“明天再试吧,我困啦,想睡觉。”
宁宁嗔道:“真是个大懒蛋,哪有睡这么早的?”
萧镜之伸个懒腰,道:“早睡早起,益寿延年。宁妹!”
宁宁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道:“干嘛?”
萧镜之笑道:“今晚是我搂着你睡,还是你搂着我睡?”
宁宁俏脸飞红,飞起右脚,朝他脸上踹去,萧镜之不及躲闪,只来得及闭上双眼,然而,预料之中的重击却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宁宁一脸轻怒薄嗔,接着脚下一绊,“啊”了一声,臀部“啪”的着地,被摔了个四脚朝天。宁宁既知他身体羸弱,这一脚便没踹出去,但不给这小子颜色瞧瞧,只怕他半夜真敢摸上身来,因此下脚让他吃点苦头。
萧镜之哼哼着坐起来,宁宁啐道:“记吃不记打,活该!”没再理他,抱着青鸟,到了山洞的一个角落躺下,枕着臂膀,把后背对着萧镜之。
萧镜之揉揉屁股,看向唐晓珊。唐晓珊冷冷道:“小子,你看什么?”
萧镜之耸耸肩,起身走到史骏恩身旁,坐地躺下,随手把盛放“阴阳补气丹”的宝袋掏出来放在一边,随即闭上了双眼。他没心没肺,片刻就进入了梦乡,除了嘴里咕哝了两句,没再闹出别的动静。
两个唧唧喳喳的少年男女各自休息,石洞中登时陷入一片安静,或许是因为有之前的嬉笑吵闹作对比,这安静便成了一种清冷孤寂。唯有篝火下方的木柴,偶尔发出燃烧断裂的轻响,更显得幽静。
唐晓珊心头迷茫,在昨天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境遇会和宁宁掉转过来。命运无常,谁又敢说不是?自己好歹也算一号人物,却被一个轻浮浪荡、鬼头鬼脑的少年算计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不知过了多久,石洞中篝火势头渐小,史骏恩一直盘坐着不曾动弹,这时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出了洞外。他一袭黑袍,步履轻盈,如幽灵一般,竟没有一点声音。唐晓珊心中一震,暗想:“这厮恢复得好快。”
史骏恩离开后,她再一次尝试运行真气,然后浑身麻痹僵硬,依旧难以动弹,她试了几次,只落得微微娇・喘,没有任何效果。
不一会儿,史骏恩回到山洞中,两肋下夹着劈好的两抱木头。火堆中添上了木柴,重新烧得旺起来。史骏恩坐在一旁,取过石案上的半只烤兔肉,也不管它已变得冷硬,大口吃起来。
唐晓珊见他似乎从没正眼瞧过自己,又似乎早已洞悉了自己的小动作,心中暗骂,冷冷道:“假丫头……”
白光一闪,嗤的一声,唐晓珊的鬓发轻轻飘落。白羽刀插入她脖颈旁边的石壁上,直没数尺,寒光一闪而逝,一颗鲜红的血珠从她的耳垂处滴下。
史骏恩大口吃肉,似乎从来没动过,唐晓珊倒吸一口冷气,一时竟作声不得。
过了半晌,她才道:“下马威麽?本仙子可不吃这一套。”
回应她的是冷冷的沉默,他狼吞虎咽地吃肉,却没怎么发出声音。
唐晓珊皱眉道:“这浑小子是什么人?”
依旧是彻底的无视,史骏恩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两半兔肉,又隔空抓过萧镜之的宝袋,抓了一把“阴阳补气丹”,全部塞入嘴里。
丹香浓郁,唐晓珊一闻便知是丹药中的上品,更对萧镜之的身份惊异不已,对史骏恩冷笑道:“看不出来,你人长得漂亮,做事却龌龊,夜黑风高偷人家……”
她说到这里,突然回过味来,那小色鬼是有意把丹药掏出来的。
史骏恩冷冷扫了她一眼,继续盘坐调息。萧镜之躺在地上,胸膛有韵律地起伏,跳跃的火焰映衬着他苍白英俊的侧脸,五官的线条圆润好看,嘴角也没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唐晓珊忽然觉得,这小子也不算是可恶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