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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钟期既遇奏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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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之还不如,过了这么长时间,饥饿感自然生出。她外表娇媚,内里刚烈,不愿接受敌人的施舍。

    萧镜之笑道:“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来,我喂你!”

    唐晓珊脸色大变,怒道:“小鬼,士可杀不可辱,你要再敢轻贱羞辱我,我立马咬舌自尽。”

    萧镜之被她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宁宁盘腿坐在地上,撕扯兔肉正吃的开心,这时候忍不住拍手笑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活该被蹬一脚!”又冲着唐晓珊做个鬼脸,道:“老妖精,都这当儿了,你还立什么牌坊?他搂也搂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喂你吃点儿东西算什么!”

    唐晓珊面红耳赤,眼中杀机大作,宁宁吐舌道:“你还敢凶?”

    萧镜之连忙道:“宁宁,别说了。唐仙子,你也别生气了,不吃就不吃吧!”

    他在大都时,碰一鼻子灰的故事不少,也不放在心上,席地坐在宁宁对面,自顾自吃起兔肉,问宁宁道:“好吃吗?”

    宁宁连连点头,笑道:“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萧镜之一笑,又有点惋惜道:“要是有酒就好了。吃着烤兔肉,喝着花雕酒,再听着小曲儿,看……”忽然住口不言,干笑一声,低头大口吃肉。

    宁宁道:“看着什么?”

    萧镜之摇头道:“没什么。”

    他原本想说,看着乔四娘青衫薄透、跳一支胡旋舞,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这话暴露本性,自然不便对宁宁说。宁宁也没在意,并没有追问。

    两人吃完兔肉,搓雪洗手,山洞中明明有四个人,但感觉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宁宁道:“你不是说你会吹笛子吗?吹给我听听?”

    萧镜之也不推辞,接过宁宁的笛子道:“吹得不好,你可别笑话。”

    他坐在地上,先摆好架势,先试了一下音色,冲宁宁微微一笑。宁宁抱着双膝,托腮看着他,见他笑得温暖,也还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萧镜之沉吟片刻,吐气吹奏,指尖一跳,婉转的笛声缓缓扬起来,一顿一提,反复拔高,清凉悠扬。宁宁芳心一颤,暗道:“是《梅花引》。”

    唐晓珊是谙熟乐道,当笛声刚一响起的时候,她周身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朝萧镜之望去。

    萧镜之浑然不觉,一扫玩世不恭的模样,指法不紧不慢,俨然有大家气度。笛声悠长,空灵缥缈,让人情思浮动,神随之飞。徽位上重复三次,每重复一次都是一次递进,唐晓珊呼吸一窒,仿佛看到了一大片梅花的生长衰落。先是含苞待放,欲开未开,忽然又在风雪中蓬勃绽放,美得惊心动魄,然而好景不长,时光催逼急迫,似乎一夜之间,梅花纷纷凋落,它凋落得如此急切,甚至没有留下让人惋惜的时间。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待它散尽时,在空气留下的,不知是怨怅还是壮烈。

    唐晓珊回过神来,看见宁宁如痴如醉,傻傻地看着萧镜之;史骏恩坐在远处,双眸亮如星子,表情宁静;萧镜之放下笛子,还给宁宁,微笑道:“我班门弄斧了。”

    宁宁接过笛子,轻轻抚弄,道:“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梅花引》了,你再吹一遍给我听吧。”

    萧镜之摇摇头。

    宁宁没想到他会拒绝,道:“怎么了?你不愿意?”

    萧镜之想了想,道:“我吹个别的给你听吧,用唐仙子的长箫。”

    宁宁喜道:“好呀,你快吹。”

    唐晓珊刚想出声叫他别动自己的露碧箫,嗓子却被什么堵住似的说不出口,冷哼一声,以示不屑,但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情绪。

    萧镜之原想吹一首勾栏小调,撩拨一下宁宁,见她两个大眼睛亮晶晶的,一派天真,充满期待,倒不忍心就此破坏氛围,犹豫一下,露碧箫斜倚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箫声呜咽,如水如云,幽冷清寒,纤弱而又颓靡,似断而未断,欲绝而不绝,如柔情低语,又如凄然长叹。宁宁听了一会儿,脑海中尽是姥姥去世时的情景,心中酸苦,眼眶已经红了。唐晓珊则想起了一段不忍回忆的过往,心头剧痛,几乎无法呼吸。

    一声鸟啼响起,唐晓珊一凛,昏暗的山洞中闪过一道绿色,青鸟从山洞外飞进来,扑棱几下,落在了萧镜之身边,歪着脑袋。这情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宁宁如梦方醒,握紧摄魂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青鸟。

    萧镜之浑然不觉,十指跳跃依旧,青鸟旁若无人,在他身边来回踱步,蹦蹦跳跳,时而舒展一下翅膀,时而耷拉着脑袋,竟似乎也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萧镜之手指一颤,走气岔音,他早知如此,放下露碧箫,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心道:“没有真气,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法吹全这首曲子。”

    箫声既断,青鸟也像是刚回过神来,张了张翅膀,就要飞走,宁宁瞪大双眼觑它多时了,一言不发,合身扑了上去。

    她像一头蓄势已久的小豹子,毫无预兆地暴起发难,不仅青鸟猝不及防,连萧镜之也被唬得一哆嗦,唐晓珊大怒道:“贼丫头,你住手!”

    话刚说了一半,宁宁咯咯脆笑,抹掉溅到俏脸上的尘土,双手捂着青鸟,从地上爬起来,青鸟双翅软绵绵地张开,已经中了宁宁的蜈蜂毒。

    宁宁拽了拽青鸟的翅膀,笑嘻嘻道:“萧镜之,这只怪鸟儿助纣为虐,明天一大早我烤给你吃,你说好不好?”

    她心下得意,把刚才的难过就抛在了脑后,萧镜之看清她手中的青鸟,“咦”了一声道:“这小东西怎么自投罗网了?”

    宁宁笑道:“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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