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是,每天上午都来。”
持盈又细问:“几时来,又几时走的?”
曹迁手里的斗笠不扇了,疑惑地看着她们:“夫人问这……王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持盈心里也只是有个猜想,不太确定,也并不打算对他说太多,可是曹迁好像很担心的样子,紧张地问个没完:“王爷最近几日来得比较晚,以前总是卯时三刻就到营里来,今日差不多到辰时才到。末将还以为……王爷不在府中?那会去何处?从前王爷总是在营里一呆就是一天,也不常去勾栏酒肆等地……呃、末将失言,请夫人责罚!”
“是我来问你的,罚什么?”持盈好笑地摆摆手,“我和王爷不也是在雕花楼里认识的,勾栏酒肆也未必就都是坏地方,我也不是怀疑王爷在外头有相好的,只是王爷最近十分反常,说话做事有条有理,都像是事先计划好了的,而且不用我和先生从旁点拨,都能自己拿主意……”
曹迁神情严峻地问:“有人在暗地里误导王爷?”
持盈摇摇头,眼底的忧色难掩:“还不能这么断言,那人教王爷说的话句句在理,确实像是在为王爷出谋划策,怕就怕那人背后另有操纵者,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王爷犹自不察,就麻烦了。”
曹迁皱着眉想了想,说:“末将叫人跟着王爷,有什么情况再禀报夫人?”
持盈颔首:“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曹将军毕竟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一直追随王爷左右,忠心不二,这么做会不会太难为你了?”
曹迁笑起来,将斗笠扣在头上:“王爷信得过夫人,末将自然也信得过夫人,知道夫人是为王爷好,又怎么会觉得为难?”
持盈深感欣慰地叹道:“王爷身边若是能多有几个像曹将军这样的人,何愁不能成事。”
曹迁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后颈,说:“原燕州牧徐老将军的儿子徐诚,看起来也是一员猛将,只可惜……夫人先回去吧,待王爷行踪查明,末将会派人到府上去说明,正午日头太辣,夫人留神别中暑了。”
持盈于是点了个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日头真是熬不住,回去我叫厨房熬一大锅梅子汤送过来,给你们大伙儿解解暑。”
第二天一早崔绎仍然是天刚亮就出了门,持盈在偏厢跟着弄月她们养蚕,新鲜的桑叶用剪子剪成细条,洒在爬满蚕宝宝的簸箕里,已经长大一些的蚕则直接吃大片的桑叶,屋里一片沙沙的声响。
还不到巳时,外头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曹将军派了人来传话,持盈便洗洗手去堂屋见人。
来的是个探子,行了礼后将晨间看到的一五一十对持盈说了一遍,持盈越听脸色越难看,等那人说完后,持盈赏了他银钱,将人打发走,独自坐在椅子里思考。
探子说崔绎一大清早地上街,既不是去勾栏酒肆,也不是去茶楼赌坊,而是拐到了城门下的一个算卦的摊子前,给了道士一小吊几十文钱,然后坐在那儿和人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然后才去的军营。
算卦的道士?持盈倍感费解,崔绎这样一个人,也会信卦?以前怎没看出来,这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