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个白衫男子抱臂而立,月夜鳞光之下翩翩似仙,佼佼出尘,正是上官亭岳。他怀中抱得一个看来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睡得正香,倒似没受什么欺凌。
“弟弟!”南宫芳芳看得分明,惊喜之下轻叫一声,脚下虽然未动,但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上官中人,果然非凡。梁喜发看得分明,心头暗赞一声,却开始数起了眼前那最后一道厚墙顶上的细瓦个数,不祥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必须确保此处机巧不能作祟!
上官亭岳目光投向正从月门中涌出的天阴教众,冷哼一声,说道:“阴阳不在,护法无踪,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再翻十倍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识相的就别再妄想阻我去路。”
“哦?原来咱们是乌合之众呢?这称呼洒家倒是第一次听说。”如同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从东北角上悠悠传来,刺耳之极。
“老鬼,你还别说,人家小看咱们也不是毫无根据。”西南角那棵桑树的枯枝影中似是多了个人形,正如枯叶般随着枝丫摇摆动荡。
“啪!”响亮的击掌声又自东北角的黑暗中响起,随即便听那刺耳的声音说道:“不错!是洒家的错,怎能忘了他们有云天剑客撑腰!”提到“云天剑客”四字,这声音刺耳之中更带出了无限恨意,那股恶毒几乎让上官亭岳也觉得心头剧颤。
“如此说来,咱们还是先剪其羽翼,省得后面再多麻烦,老鬼认为可好?”树上人影嘴上问话,人却倒栽而落,正好到了那丈厚的墙头,一支好似处子般白腻细嫩的手自黑暗中伸出,目标似乎是那墙顶的细瓦。
“就你心急,这两个小娃娃,女的归你,男的归酒家了!”东北角上一道橙黄影子如同一团火焰,突然炮射而出,眨眼间到了上官亭岳眼前。
“几十年不见,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口气还是一样的大。”
交手、怒喝、惊疑,一火一冰两团影子与似是凭空出现在上官亭岳身前的那团灰影乍合乍分。
梁喜发轻掸衣襟,昂首斜目,看向前三丈开外那二人的目光如看死人,带着不屑与鄙视。
“不错,几十年不见,梁士峰还活着。”白衣白发,白须白肤,说话这人明明应是逾越耄耋的年龄,偏偏除了须发与眼角细纹,怎么也看不出岁月痕迹。
“真好,真好!”橙黄劲装,这矮壮如墩的老头倒是貌如其龄,只是那眼中的恶毒与两声“真好”之中的狂喜也与他这年龄一般,因为无数日夜的积累而高如山岳,深如大海。
“阴阳仍在,倒也是好事。”梁喜发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