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还有独孤讳之吗?”李令月端起茶杯,看着微微飘荡的水气,冷笑道:“以前还真没有看错他,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可造之材。只要他不会愚昧到因为你跟上官婉儿决断,那就还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哥哥自然会谋划...但是,义母,郡王殿下乃是李氏皇亲,他的价值绝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取代的。”绮罗一边说,一边细细斟酌自己的话语。
太平公主扬起嘴角,露出那种总是令旁人心惊胆寒的笑容:“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呢?李重俊放在长安城里,到死都只会是个郡王,说不定有朝一日李重润当了皇帝,第一个便是拿他开刀,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又有什么能力成为你的依靠呢?何不将他送到战场上,倘若就此死了,只能说你赌输了,再找盘棋继续下就行,倘若他没有死...”她身体前倾,像一只狩猎的母狮般死死盯着绮罗的眼睛:“倘若他没有死,这个男人就有可能爬上权利的顶端...做一个郡王的王妃,还是做太子妃、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其中的区别,还需要我为你细细讲解吗?”
绮罗在面纱下紧紧咬着嘴唇,话说到这一步,就算是傻子也听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清楚按照太平公主的命令行事,目前看来是最有利于自己的,可是心中总有一道坎,想要越过去,却总是踟蹰不前,脚步灌了铅似的,不知道是过不去,还是不愿意过去......
“你想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在闺房中绣花、描红,也不是今天打翻了油瓶,明日再去买几两添进去那样轻松愉快。”太平公主收了笑意,面含冰霜,严厉又冷酷的看着她:“想要实现你的愿望,就要有将自己挫骨扬灰,堕身为修罗的觉悟,你不是女人,没有感情,有的只有谋略和利用,只有这样,你这只小蚂蚁才不会被人一脚踩扁,才能够在世上苟延残喘,才可能完成最后的使命...如果在此之前,让我发现你根本不能胜任,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抛弃掉......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