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师爷见她不声不响的,率先开口道。
“我未曾想过,他会走这一步。”秀儿将信封折叠整齐,塞在一摞乡志下头,“明明不似个有骨气的人,若要出家,当初为什么不出家?”
“想是荣华富贵迷了眼。”师爷接道,“方才白真收了帖子,国公府请大人与小公子前去赴宴。”
“是谁的帖子?”
王师爷砸吧砸吧嘴儿,方才把话说出口,“国公夫人的。”
“师爷,可愿同去?”
“自然。”
国公府的家宴,推说不去恐落人口实,加之顾玉儿生产之后,脾气性子也收敛了许多,平素里两家也有些来往,都比去岁秋天那场尴尬见面,要和气许多。外甥满月,顾喜还亲手打了一副百岁挂件送去。然而自那以后,秀儿时时提防着陈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州郡百官议会,她也从不与陈峥走的亲近,外甥满月,她也未曾亲至。如今顾继宗来了书信,她反而想去趟国公府里,好歹这是人家的亲爹,是死是活,总也该通报一声。
这是场家宴。
里外也不过是顾玉儿,与陈峥夫妇两个。老太君称病,未能见客。秀儿带了师爷,春笙两个。顾乐央着要来,便一并来了。
顾乐此行,只为了瞧瞧大姐新添的外甥,听说腊月的时候,因着老国公爷生前嘱咐,外甥名字里添了个珏字。唤作陈珏,小名儿玉哥。
桌上的干烧鹅掌已经凉了,汤汁上头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玉哥忽然哭闹起来。顾玉儿不动声色的将孩子抱进了内室,一双杏眼却始终睇着自家夫君,这一幕,落在了师爷眼里。
“师爷,府上今春刚进了些梨花酿。”陈峥的贴身护卫,罗敢道。“不若随在下去库房取上两坛,按着夫人嘱咐。要给大人拿回去添菜的。”
师爷双眼皮耷拉着,好半天没有声音,可是绿豆眼却兀自盯着罗敢。他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肤色黝黑,肌肉遒劲,恐怕半路单手将自己丢进国公府的湖里。他个糟老头子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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