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师爷附耳,“过刚易折。”
“来人。”秀儿厉声道,“如今战事刚歇,城外颇不太平,尔等速速护送国公夫人回府。”
她这般命令着,正遂了那嬷嬷心愿。她哪里管得顾秀儿是不是个女子,本也不愿往那城外深山古刹中进香的,如此一来,正中下怀。
“你!”顾玉儿见她架空了自己权利,更是气愤不已,偏生腹中突然疼痛起来,便嚷道,“啊……”
秀儿自己是个大夫。
虽说不是产婆。
但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她迅速搭上了顾玉儿的一截皓腕,“夫人动了胎气,还是尽快回府休养吧。”
一众仆妇丫鬟哪儿敢不从,在国公府老太君的心里,顾玉儿腹中的陈姓骨肉,可远比顾玉儿本身重要得多。
“爹……”顾玉儿犹自喊道,一只雪白手臂亦是从粉紫色袖口伸了出去,教围观的秋收人群瞧了去,那嬷嬷脸色一僵,迅速将顾玉儿一截手臂掩住。将车帘拉扯上了。
顾继宗见此情状,心下也明晰了几分。可是他现下无处可去,只好道,“我知道你是谁。”
秀儿转脸望向他,王师爷则催着人群散去。直至此处只余下了秀儿,顾继宗并师爷三人,万麻子在不远处小心睇着,与那赶车的攀谈起来。
“知道我是谁,又能如何?”她反诘道。
……
漠北,埋骨城。
阿邪面前放了两颗人头,他一头鲜红发丝愈发诡谲起来。烟灰色的眸子毫无人气,只冷冷盯着面前一个小小坛子。
有一个,让他昼夜不能安眠的噩梦。
“十年阳寿,易驱蛇之能;三千青丝,得苍龙之瞳。”梦境之中。苍冷空灵的女声缓缓道。
“我还要你的一样东西。”她如鹰爪一般的枯手在黄金钵里来回碾压着一些树叶,草汁。
十三四岁的少年屈膝跪在蒲团之上,裸露的背上满是伤痕。面上亦是伤痕累累,心里想着城主说过,如果在新月之前,不能活命……便再无活命可能。
血雨楼的试炼,比炼狱更甚。
你无法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有昼夜不歇的厮杀与染红的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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