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让老夫连月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番借了省亲的缘故得了半月的假……方来青州瞧瞧侄儿,与……顾大人。”
孟固随秀儿走在田埂上头,有些不便,一身长袍亦是沾了灰。“老夫膝下无子……大哥早先说过将仲垣过继给我……他也算老夫半个儿子了。”
春笙凉凉的叹了口气,春寒料峭,一口热气呼出去,化作白烟飘进了风里。
“孟大人……听说这第一个死的,是刑部侍郎丛如海。”
孟固听见她没扯别的,反是关心案情,便顺水推舟道,“却是,那日我也在场……刑部姓丛的,只他丛如海一个……圣上行节俭令的时候,他也敢去那风月场所……也合该死了。”
“听说这位丛大人,十分不同寻常。”
孟固想了想,捻须道,“无甚不寻常的,不过仗着他外公是镇国公的亲随罢了,方谋了这个职位……”
秀儿摇了摇头,“听说这位丛大人,生的极胖。”
孟固想了想,忽然那丛如海那死去的胖脸浮现在他脑海里头,他旋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确实……不过,这与案情有关吗?”
秀儿净了手,弯腰将足下一双鞋子换了下来。孟固见他所穿的靴子与众不同,不急着想案情,反是问道,“你这靴子是什么制的?”
秀儿笑了笑,让春笙答话,她便唧唧喳喳个没完,“大人,这是我家大人拿油伞伞面儿做的……去到水田里头,鞋子方不会湿,还暖和的很……”
“这倒是聪明……”
秀儿直起身,望向不远处的青州城门,“自去岁腊月初六以来,西京,梁州,刘州,衢州……各地,死去的官吏共八十二人,除却一个旧病缠身本就该去的,合共八十一人。往岁,这六个月非正常死亡的官吏,顶多十数人而已,如今翻了八倍,若说不系人为,大人信吗?”
“不信。”孟固立刻道。
“我也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