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为了孩子,为了众人,她根本顾不得多想,如今安定下来,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未来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呢?杨国丰到底是生是死?
说好了要好好保护她保护儿子的,如今却失言,这男人,真是‘混’蛋……‘混’蛋。
月亮作证,‘混’蛋男人,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不会为你守节,我绝对会改嫁,我会让你的儿子叫别人父亲的,绝对的……
脸颊边湿湿的,凉凉的,她知道那是泪,却懒得擦。
难道重生穿越一场,过来这异世就是做寡‘妇’吗?
前世她为人师表,尽职尽责,更是为了救学生献出生命。
这一世,她虽谋婚谋嫁,机关算尽,但却绝对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相反,不仅没有,反而做了许多好事。
老天爷,应该不会这么无情的对她吧……
正想着,外面传来的哭闹声将她拉回现实,她禁不住蹙眉向外望去。
“王妃,我这就去看看。”那和水湘史嬷嬷一起打地铺睡的青杏自然也听见了声音,抬头看她一眼,然后披衣起来。
九姐儿点点头。
那青杏立刻掀帐出去,不过工夫不大,就又回来了,但脸上却满是不屑和气愤,“还不是那三夫人,嫌被子脏褥子薄,嫌铺盖少,吆喝大的,骂小的,骂着骂着又哭念起三爷来,你说这不是特别时刻吗,有的睡就不错了,哪里这么多事。”
九姐儿听了又是蹙蹙眉,然后一指‘床’边的一条毯子,“去将这个给三夫人送过去。”
“王妃……”青杏一听,自然反对。
“好了,去吧,反正也不冷,我和小杨梓盖一条被子好了。”九姐儿又道。
“可是……”
“快点。”九姐儿又催促青杏。
青杏极不情愿的上前,嘟嘴抱了那毯子走了。
九姐儿看着帐外,则是轻轻一叹。
这个时候,要安抚人心,自然不能总是用强势的手段。
再说,也确实,三房大小四个儿‘女’,这铺盖又怎么够用。
这会儿,忽然她又找了目标,那就是明日起来,找云映雪细细商量商量,去附近村镇置卖一些东西,反正出来的时候带的钱不少,应该让家人们过的好些不是吗?
杨国丰,我还在千方百计的为你的家人打算,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要!
稍后,她又抬起头,将心寄明月!
果然,一‘床’毯子送过去后,那边就不吵了。
想必是在她这番大义行为面前,小严氏也羞愧了吧。
她则是搂着儿子带着‘奶’香的小小身子,慢慢入睡……
不知睡到了几时,估计是寅时三刻那会儿,她再一次被外面的喧腾声吵醒。
昏暗的烛光下,她看一眼‘床’下那和史嬷嬷并排一起恬然熟睡的水湘青杏,并没叫两人,而是悄悄下‘床’,然后掀帐出去。
等她出去才知道,原来过来投奔这荣岩的不只他们,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被水灵等一帮玄武派高手救出来的杨皇后。
她看到了那水灵,不过水灵受了伤,被两个比她年龄小一些的‘女’子架着,这两个‘女’子她并不认识,其中一个还穿着道袍,但跟着三人后面一个背着‘药’箱的‘女’子,她却认识,黑衣、冷‘艳’,正是那水流。
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她。
水灵对架着她的两‘女’子打个手势,那两‘女’子停在她面前。
“王妃。”水灵和她打招呼。
“你伤到那里了?没事吧?”她则上下打量她。
水灵武功高深莫测,杨国丰有一次曾对她说,论招式,他也未必是这水灵的对手,想必救这杨皇后出来时必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没事,只是伤了一跳‘腿’。”那水灵语气淡淡的摇摇头,然后对她一指前面主帐的方向,“如果王妃有空,还烦请去劝劝皇后娘娘,未能救得太子出来,娘娘心情很差。”
九姐儿闻言一愣,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水灵听罢,也点点头,然后又让那两个‘女’子扶了她,向前面一个小帐篷而去。
水流从九姐儿身边经过时,九姐儿想和她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这水流将美丽的头微微一垂,就背了那‘药’箱越国她走了。
难道是她拒绝杨皇后的事这水流知道了?
看着那婀娜窈窕的身影,九姐儿禁不住暗想。
很明显,这水流对杨国丰有意思。
不过这会儿还纠结这个,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她摇摇头,然后将衣服裹了裹,向着中央灯火最盛的那座帐篷走去。
帐篷两边,巡逻的士兵换成了几个穿着青衣的年轻道士,看见她过来,立刻警觉起来,手中的剑更是微抬。
“母亲,荣将军,皇后娘娘是否在?”她立刻对这里面呼问一声。
那几个道士手中的剑放下去了。
荣岩身边的一个叫做左旭的副将则是亲自掀开帐‘门’,对他伸手恭请,“王妃请进!”
她跟着他进账。
帐篷正中央一侧坐着那气‘色’不佳、眸中含泪的杨皇后,另一侧则是那满脸疲惫沉凝的孟老太妃,右下首是同样一脸沉凝的荣岩,左下首坐的那人,却是九姐儿意料之中出现在这里的人——权仲白。
身上宽大的青‘色’衣衫,头上青‘色’木簪,一样的仙风道骨,一样的从容和煦。
他无声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盖,似乎并未受那正在倾诉的杨皇后影响。
“……本宫安好又如何,睿儿下落不明,智儿身陷囹圄,皇上又驾崩……”杨皇后正倾诉着,看见九姐儿进来,半截又停下了,对一边的孟老太妃道,“大嫂,你比本宫要强,起码有这一帮媳‘妇’孙儿,而本宫这么多年深宫日子,除了一身病痛与心焦力瘁,又有什么?富贵荣华,功名利禄,转眼间,也不过浮云一场。”
“娘娘又何必如此悲观,”听了她这话,九姐儿上前,一边对她施礼一边道,“瑜王爷还需您找寻,而太子殿下还需您谋计营救,这大越江山还需您匡正扶持,娘娘,请您千万要振作,拨‘乱’反正,攘除‘奸’凶,这大越人民还要以您马首是瞻。”
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
也只有彻底将欧阳健蓝妃这帮人除掉,他们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然,就可能要一辈子流亡。
“你这张小嘴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入耳。”杨皇后看她笑笑,随后却又瞬间敛了神‘色’,“可是……可是本宫是真担心智儿呀,那欧阳健又怎么可能放过他,本宫想着,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到明日这……日头……日头升起……”说到这里,禁不住哽咽。
九姐儿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这是事实,昭和帝已死,如今那欧阳健想要坐上万人之上那宝座,最大的障碍自然是这欧阳智。
他自然不敢公然杀掉这欧阳智,但暗暗谋害的方法,确实有的是,也许如今就已经在……在进行中了……
在场的其他人应该也是这般想的——
孟老太妃只叹息不说话。
荣岩也是颇为惭愧的垂下头。
他这里虽然有些人马,但却不足千人,和城里那些‘精’锐的御林军相比,实在力量悬殊。且许多人的家室都在城里,所以攻城救太子,实非上策。
他已经派人送信给南城里的守备张冰张大人,准备邀他过来商量一下,以谋对策。
这张大人原来也曾是杨国丰的手下,后来‘腿’受伤,被杨国丰保了这南城守备一职。
料想这张大人也会义不容辞的帮忙,但问题是得容时间,那张大人就是连夜过来,也要黎明了。
但成王又怎么可能给人时间,他一定会尽快除掉这太子殿下这心头大患,也许真的就……就不出今天晚上。
一室沉默中,唯有权仲白那轻轻的呷茶声。
九姐儿禁不住看了他一眼,但见依然是那副神态自若、从容和煦的模样。九姐儿不由在心头疑‘惑’的蹙眉。
“好了,丰儿他们几兄弟不是也下落不明吗。”最后,还是孟老太妃开了口。
杨皇后闻言立刻停止了‘抽’噎,羞惭的看向孟老太妃。
的确,她再惨,也有情可原,皇室皇家,注定又这般争斗。
可是娘家的几个侄子呢?却受了牵连,遭了无妄的毒手。
“老太妃放心,他们几兄弟应该没遭遇不测,事后我去那处看过,并未见他们的尸骸。”
这刻,忽然一个声音清越的声音响起,虽然淡然,却瞬间让在场的众人都瞪起眼睛,看向他。
“师兄?”
“权大夫?”
在众人这般注视下,权仲白点头,“确实,我反复看过,应该不会错!”
“师兄……”
“权大夫……”
众人,包括铁汉荣岩,都禁不住眼中含了喜悦的泪光,九姐儿更是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孟老太妃。
孟老太妃反抱了她,“孩子……”一声之后,就禁不住潸然泪下。
看着这婆媳抱头哭,杨皇后眸中干涸的泪不由再次落下,颗颗滴落在地上。
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权仲白轻轻转头,看向那一身华服的她,俊逸眼眸中满是怜惜与复杂,渐渐的,那复杂与怜惜被某种坚定与决然代替。
他放在衣襟边的一只修长匀称如‘玉’竹般的手,舒开,握紧,反复几次,最终又紧紧握上。
从当初放弃的那一瞬,他这只手就已经没有权力再握住她的肩。
不过,他可以用她帮她达成任何一个心愿,即使赴汤蹈火,献出生命……
……
近黎明之时,九姐儿才回去睡。
史嬷嬷靠在她的位置上打着瞌睡,估计是小杨梓醒过了。
她蹑手蹑脚的站了一会儿,并为叫她,而是挨着青杏水湘,睡在了地上。
褥子很薄,下面稻草的味道浓浓的,但她却觉得那味道极为美好。
睡稻草如何,只要她男人没事……
“……披头散发的,正哭呢,老太妃在一边劝她,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皇后娘娘,可是拖了帮你送着茶的福分,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情景,我赶紧放下那茶壶就出来了。”
“哦,是吗,可是不知这皇后娘娘怎么就哭了?”
“不知道,好像念着什么权师兄,说什么又进宫去了,还说要知道这样她不该当着师兄的面发这些牢‘骚’好了……”
九姐儿是被帐外低低的说话声吵醒的。
她本来惺忪着,有种不知身在何处之感,但忽然听的“进宫”“师兄”这些词,她瞬间一片清明,翻身坐起来。
难道是权仲白进宫了?去救欧阳智了?
可是刚刚出来,又进去,权神医,危险了……
听到响动,那两个在帐‘门’出说闲话的人——青杏和史嬷嬷吓坏了,赶紧垂头进来,齐跪与地上,“王妃……”
这会儿‘乱’议论,还议论的是一国主母,着实是漠视规矩。
“王妃,不关青杏姑娘的事,都是我……我,好奇,又多嘴,请您责罚。”很快那史嬷嬷又道。
她原本并不是话多之人,当初王妃选中她,就是看她本分又稳妥。
但刚才帮青杏去送茶,见到的这人,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新鲜了,皇后娘娘!
“不,都是我,不愿史嬷嬷,惦记着老太妃身边伺候的人不够,想烧好了茶送过去,却不想起晚了,还请王妃罚我。”那青杏则赶紧道。
从伺候九姐儿开始,她极少有起晚了的时刻,但昨晚实在特殊。
“好了,你们俩起来吧,下次注意就是了,这特别的时刻,还愿你们谨慎,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惹来祸事。”九姐儿对两人挥挥手。
虽然行为确实不当,但实在有情可原。
但她相信这两人,这番之后必定不会再犯。
听她这般说,两人赶紧叩头谢她,然后才起来。
小杨梓还在睡,她让两人帮她打水洗脸,之后便领着青杏直奔主帐。
孟老太妃和杨皇后应该也小憩过,因为两人坐的位置已经由主帐转到了后面的小帐篷。
罗妈妈和水湘各据一边,垂着头,孟老太妃靠在榻上,杨皇后则坐在‘床’边。
屋内几人都未说话,一边沉默着。
一边一张小桌子上,还摆着简单的饭菜,不过显然,并没人动过。
见她来了,水湘立刻上前,看一眼那杨皇后,然后满含歉意的低声对她道,“皇后娘娘这有事,我就过来伺候了。”
“没事,这几日你就先在这儿吧。”她对水湘笑着摇摇头。
水湘点点头。
她则上前给杨皇后和孟老太妃施礼,“娘娘,母亲。”
杨皇后只点点头。
“孩子起来了吗?”孟老太妃则问她。
“没有,还在睡。”她答。
“用过饭没有?”
她摇头。
“用些吧。”孟老太妃指指桌上那饭菜。
“我还不饿。”她再摇头,看向两人,“皇后娘娘,母亲,你们还是歇一会儿吧,这样会支持不住的。”
杨皇后闻言抬头看向她,“文九,陪本宫去外面走一走吧。”语毕又转头看向孟老太妃,“大嫂,你歇一歇吧,不然又要牵连孩子们担心了。”
孟老太妃想说什么,但杨皇后却已起身,走到九姐儿这边。
“那母亲,您歇歇,我陪姑母去走走。”她将“皇后娘娘”换成“姑母”。
孟老太妃点点头,杨皇后则勉强扯出一抹笑。
晨曦笼在薄雾里,远远近近的都是一层‘迷’‘蒙’的粉红。头顶的山上苍松翠柏,巍峨浓郁。山前坡地不时传来兵勇的‘操’练声,响亮而齐整。
九姐儿搀扶着杨皇后走在后山的小路上,看着、听着,兼而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
“想不想听听我和师兄的故事?”忽然,杨皇后站住文九姐道。
“如果皇后愿讲,小九自然万般庆幸——能做倾听者。”九姐儿赶紧点头道。
虽然已经注意到这位皇后娘娘自称“我”,但她却依然谦恭谨慎,只怕她因为落难敏感起来。
“从此刻开始,叫我姑母。”杨皇后略有不悦的纠正。
“嗯。”九姐儿又赶紧点头。
“小时候我很多病,后来被父亲送到武夷山,一是治病,二是练武强身,那年我八岁……”杨皇后看着远方变幻的雾气慢慢说着,“一直生长在闺阁的我,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好玩的,当然,最好玩的还是那个十一岁的小师兄,他不仅什么都知道,还会爬树、攀岩、采‘药’、打猎、做饭、医病,所以我那时最喜欢黏他,他对我也最好脾气,不管我要什么提什么要求,都尽力满足,无忧无虑的度过了三年,十一岁那年父亲带着母亲来看我,见到我这般之后,最先做的就是将我拎到房间里,斥骂,都多大了,怎么就不懂规矩,那人虽是你师兄,但亲兄弟还要男‘女’大防,当时我就懵了,不敢和师兄玩了,师兄却不知缘由,以为我生气了,逮蚱蜢编草环逗我开心,看着那站在我窗外一脸讨好笑意的少年,年少无知的我忽然就做了一个大决定,那就是长大了嫁给对我最好的师兄……”
说到这里,杨皇后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美目悠悠,思绪似乎已经穿越记忆长河,搁浅在美好的往昔。
“后来母亲和父亲终于走了,我将这个决定讲给师兄,但是他听了却是久久不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了,难道不愿娶我,他笑了,说,当然,以后的日子,我们又玩在一起,但师兄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了,他日夜研习医书,勤练武功,我不高兴,问他,干嘛这么拼命,他却是笑笑,半真半假的道,当然是为了你,我不以为意,却不知那一句里包含了师兄多少无奈和凄惶,这样又过了一年的时间,我十二岁时,父亲帮助先帝平复了南疆,再次和母亲一起来了,不过这次却是带我回去,我当然不舍,但母亲到底还是将我带了回去,走时师兄上山采‘药’,我并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但我却写了信给他,让他下山去找我,去想我父亲提亲,后来回到汴州,我又过回了闺阁的日子,三年后,我没有等来师兄,却等来了入宫的圣旨……”
说到这里,杨皇后停下来,愣了片刻,才有继续,“伤心失望的我,倒也不在乎了,因为明显他已经忘了我,为了给他见我的机会,我甚至和父亲兄长去过西北的战场,但当时已经以神医之名为许多人所敬仰的他却始终未来见我一次,连只言片语也没有,谁知,就在我决定进宫的之后的一天,他却毫无预警的来了,潜进府来,夜探我的闺房,看着昔日那细瘦少年已经俊逸‘挺’拔,风姿卓越,但我却更多的是怨怼,质问他为什么这些年都一无音讯,他这时候才告诉我,说他是孤儿,而我是大将军的‘女’儿,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父母是不会让我嫁给他的,我们……注定没结果,他原本想通过努力,让自己与我匹配,但没想到时间却不等人,我哭了,说我不在乎这些,让他带我走,‘浪’迹天涯,吃苦也不怕,他思虑良久,给我的结果却是让我安心选秀……”说到这里,杨皇后那双美目里积蓄良久的泪珠,终于簌簌落下。
九姐儿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
就在杨皇后向九姐儿悲情诉衷肠之时,在大越皇宫的人地牢里却有着另外一副情景——
“太子爷,不吃饭怎么行?来,奴才喂您。”
小路子端着一碗汤,缓缓地走向那被几个雄壮的‘侍’卫按在地上的欧阳智,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
“滚开,为虎作伥的狗奴才……”欧阳智拼命挣扎着,但身上的镣铐,还有那几个大汉的压力,却让她一丝也动不了。
“太子爷,您就骂吧,尽情的骂吧,骂一句少一句呢,哈哈……”小路子大笑,转瞬间已经走进了欧阳智,然后擎起那碗汤,作势就要灌入欧阳智的嘴中。
看着那近在跟前的汤碗,欧阳智拼命扭着脖子。
他当然明白这汤碗里装着什么,肯定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但无奈力弱,实在挣不开。
汤碗很快就到了嘴边,他禁不住绝望的闭上眼,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注定死在欧阳健这个‘阴’毒小人手中。
只是他实在不甘心……
“砰——”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枚石头飞来,‘精’准的击在那碗上。
“咔嚓——”
那碗就碎在了地上,汤也洒了一地,一股蓝‘色’的火苗忽然从那片痕迹上冒起,看的人触目惊心。
见此,欧阳智禁不住满是后怕和恨意。
这般剧毒,这欧阳健可真够心狠。
“快,去看看,是那个乌龟王八蛋……”
那害人不成的小路子,却已经一边慌忙四顾着,一边吩咐身后那帮‘侍’卫。
虽已是黎明,但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却依然‘阴’暗。
这会儿更是一片死寂,寂寥无声。
那些‘侍’卫禁不住有些心神悚然,要知道这里可是常常死人,冤魂又怎么少得了。
“他妈的,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这里里外外还不都是我们的人……”看这帮‘侍’卫胆怯,那小路子立刻骂道,但不过他的话音未落,就忽见眼前白影一闪,“妈呀……”他不禁叫出声来。
“怎么了,路、总管?”他身后一个‘侍’卫见了,有些战战兢兢的问。
小路子‘揉’‘揉’眼,可眼前又哪里还有什么白影,一定是他眼‘花’,他禁不住又气壮起来,“什么怎么啦?只不过是‘腿’‘抽’了一下筋。”
“路总管,您看来看,他们……他们都死了……”但他的话音刚落,一边有个‘侍’卫就指着牢房外面的过道惊恐地大喊。
“啊……”小路子等人看过去,禁不住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不知何时,过道里站的那些‘侍’卫,竟然无声无息的都死了。
“别慌,赶紧戒备,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小路子赶紧斗胆命令众人。
“嘭——”
这时忽听一声巨响,地牢一侧的墙底裂开了,一个宽袍大袖的白衣人从里面飞越出来,挥舞着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杀向众人。
那小路子见了,赶紧一推身边的‘侍’卫,而他则迅速后退。
但那白衣人手中的剑如游龙似惊鸿,变化莫测,气势强大,再加上那帮‘侍’卫刚刚惊了一场惊吓,如惊弓之鸟,无心对战,转瞬间那些‘侍’卫就已经死伤一片。
那小路子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摔,那东西瞬间爆裂,发出红光和巨大声响。
白衣人一愣,即刻明白那是信号弹。
他不敢恋战,三两剑结束了手中战斗,快步奔到那手脚都带着镣铐的欧阳智上前。
“权大夫……”欧阳智又惊又喜的看着眼前的人,就想说什么。
“没时间多说,快走。”权仲白却快速的背起他,然后向着他刚才钻出来的密道而去。
就在这时,就听许多杂沓的脚步声从地牢‘门’口响起,正是那石铁信亲自领了许多御林军涌了进来。
“石统领,快,抓住他们。”那小路子则指着两人没入的密道口对那石铁信大喊。
那石铁信一边指挥着众人包围地牢,一边带着一帮‘精’锐追过去。
“权大夫,快放我下来,我们这般走着,一定走不了多远,还是你自己走吧。”
一边被权仲白背着走在狭窄的密道里,欧阳智一边听着倾听着身后,当身后终于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时,他立刻绝望又坚决的对权仲白道。
权仲白听罢,真就放下了他,但并没有先走,而是挥剑砍向他手脚上的镣铐。
“权大夫,没用的,这是特制的,必须用锁才能打开。”欧阳智摇头。
权仲白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然后忽然对他一指前面某处,“你先走,见到岔道一直右拐,自有接应之人。”
“可是你呢?”
“我去挡住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