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责善,朋友之道也。”社师在堂上摇头晃脑地念着,堂下小小学生,每个人都捧着一本线装《小学》,认真的一板一眼地跟读。
“何谓责善?”社师念完此句,看着堂下自问自答,“诤诤谏言便为责,灼灼其华则为善。朋友之道,当见其不贤便出谏言,遇其荣行则溢美,不以昏言相蔽,适可而止,以诚相待,方为君子友朋之交……”
“先生,先生……”房门处忽然传来小声呼唤打断了社师的解读。他十分不悦地快步走到门口。
“张强在吗?他家出了点事,我来带他回去。”声音虽小,但却让坐在门口的马丽苏听了个正着。听声音似乎是张强的邻居大老谢。大老谢说话时气喘吁吁,显然是跑着来的。马丽苏的小眉头拧成了麻花,转头看向后排的张强。
很快,社师便让张强先行退席。在快到门口时,早已快速整理好小书包的马丽苏,一个小箭步,跟上张强,紧紧拉着他的胳膊,非要和他一起回去。
这些天来,马丽苏与张强形影不离,俨然是一对好哥们。如今张强家似乎出了事,她怎么能坐视不理?她视葫芦娃为偶像,那可是勇于挑战恶势力的榜样,更何况她日日被徐宁那些惩恶扬善的故事熏陶,早已逐渐养成了除恶务尽的男子性格。
大老谢领着张强急步向外走去,撞见了要外出的景清。张强和马丽苏向景清躬身行礼。景清见二人中途退堂有些奇怪,便出言询问。
大老谢见景清这个全村人敬重的社学西席相问,顿时欢喜起来,恳求道:“景先生和我们一起走一趟吧,帮帮张玉家的。”
一路上,大老谢三言两语的说了原由。原来张玉虽在军营当值,濠村家中仅余张玉妻子及张强幼子二人,但远在应天府,张玉尚有老父母及兄弟姐妹四人务农。一家生计甚重,兄弟娶亲,姐妹出嫁,全靠张玉微薄俸禄支撑。
去年冬末,他的二哥犁田时为疯牛所踢,两只腿骨尽皆折断,卧床不起,至今未愈。汤药花费不少,劳动力又少了一个,本已左支右绌的景况,顿时雪上加霜。两位姐妹的夫家也是贫苦农家,无力扶持。
这样一来,张玉便陷入了极困难的窘境。而他生性好强,不愿向好友透露,因此不得不向凤阳县的抵当所典押值钱物事。那抵当所本是凤阳豪强所开,取利五分,甚是高昂,张玉无计可施之下,最后竟将房屋也抵当了出去。
今日已到还本累利之日,但张玉显然毫无准备。为了收回欠债,抵当所便派人来收屋。那催债之人岂是好相与之人?三言两语便与张玉妻子争执了起来。他们惯于蛮横,知道还不起债的人多为弱势草民,并无靠山,自是多有欺侮。张玉远在军中,张氏柔弱无依,立时便让人赶了出来,只得在门口哭号。好在张玉一家平时友善亲邻,左邻右舍虽然无力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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