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她站起身,去拐角飞燕房里借灯油。
飞燕见她手上的衣服,吓了一跳,笑着道:“王爷真是器重你,衣服都让补上了,以前,都是楚王妃补的。”
霜子看着皇甫北楚的外袍,袍摆处沾了一团乌黑墨汁。绸缎是上好的苏绣,墨是上等香墨,洗不掉,化不开,只能绣。
摩挲手上的外袍,她暗恃,这衣裳,本是我给他缝制的,自然我来补。
无从解释,端着灯准备回去,飞燕提到楚王妃,自己却骇一跳,急忙“呸呸呸”吐了几下口水,懊恼的说:“楚王妃,求求您,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别来找我。”
霜子被她模样逗笑了,打趣道:“看你害怕的样子,你又没害过她,怎么会来找你?”
飞燕左右四顾,急忙摆手道:“楚苑闹鬼了,你听说没有,是楚王妃,来寻孩子了……据说王妃吊在树上,长舌头,穿着血衣……楚苑守卫森严,没人进得去,若不是鬼魂,怎么能飞檐走壁,有个丫鬟半夜瞧见,吓得失心疯了。”
霜子急忙凝神听着,正欲问个究竟,就听见有人尖叫。
走水啦!
霜子住的那间,火舌子顺着油纸糊的窗户,呼啦啦往上舔,霎时火光冲天。
成群的奴仆提着锅碗瓢盆,端着水往上泼,飞燕吐吐舌头:“你真是福大命大。”
立刻有丫鬟围上来,叽叽喳喳赞叹着,霜子抿着嘴,无声的笑了。
跳跃的火光,一闪一闪映衬着她苍白的神色,平静如水。
一只温热的手搭上她的冰凉,秋叶披头散发,只披着外衫就奔过来,天寒地冻的,有些发抖。
霜子心里波动一下,推着道:“放心吧,想让我死,哪儿就那么容易呢。”
说完轻声笑起来,四目相对,无需多言。
火起得蹊跷,灭的及时,烧了两间厢房,香嬷嬷安排霜子住到飞燕房间。
纵火的香莲被关在柴房,严刑拷打,夹板已经夹断了她两根手指。
霜子去看时,香莲饿的奄奄一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窝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