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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携手天涯(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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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刚把那些和尚带上来,一定能找到那间戒室的,还是赶紧把那贱女人杀了。”程皊冷血地道。

    “先煮饭吧,七哥他饿了。”柯映兰走进灶房,去角落找米缸。

    “你会煮饭吗?”程皊站在门口,皱着鼻子,一脸嫌恶,“我可不会喔。”

    柯映兰沉默地拿来淘米的瓢,开始淘米,根本就没指望程皊能帮得上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安意又饿又渴,体力恢复后,在石室的门边,摸索了许久,发现从里面,没办法打开,只得坐回原处,静等柯映兰的再次到来。

    脚步声传来由远至近,停在了门口。

    盘脚打坐地安意恢复瘫软姿态,靠在石壁上,右手捏紧银刺尖,一定要把握好机会,逃出去。

    门打开了,柯映兰出现在门口,把手中提的灯笼插在门边的小缝中,走了进来。

    安意看着柯映兰一步一步走过来,猛然暴起,扑了过去

    柯映兰虽然没提防安意的软筋散已解,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灵敏,见安意暴起扑过来,立即向旁边闪开。

    安意心知,这次要是不逃出去,她会命丧于此,手中银刺尖全力朝柯映兰刺了过去。银刺尖藏在安意挽发的那根圆头银钗里,长约三寸五,是唐少茵送给她的礼物,锋利的刺尖,闪着冷冷地寒光,柯映兰赤手空拳,不敢硬接,用轻功再次躲闪开。

    安意没有追击,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外,顺手将门缝边的灯笼拔出,向后掷向柯映兰。柯映兰为避开灯笼,身形一滞,见安意已窜出数尺之远,暗叫不好,踢开灯笼,全力追赶。

    安意的轻功不及柯映兰,再加上她又没有进食,全凭逃生意志支撑,后劲不足。柯映兰后发而先至,追到外面时,已离安意两尺远了。

    安意侧身,射出银刺尖。

    柯映兰头一偏,银刺尖从她鬓边,“嗖”地一声飞过。

    “龚砚遒,救命啊!龚砚遒,救命啊!”安意一边呼喊,一边逃跑。

    “不许喊,不许喊。”柯映兰行走江湖的经验尚浅,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见她呼喊,也急了,“闭嘴,你给我闭嘴,闭嘴,不许喊,不许喊。”

    安意向后一翻,躲开柯映兰攻来的右拳,“龚……砚遒,救命!救命啊!”

    “不许喊,不许喊。”柯映兰使出擒拿手,去抓安意的肩膀。

    安意自知打不过她,窜到一棵大树后,左闪右躲。

    柯映兰被安意这种无赖打法,弄得气急败坏,一不小心,一拳打在了树干上,痛得她倒吸了口冷气,手背也擦出了血,“贱人,我抓住你,一定千刀万剐了你。”

    安意不与她逞口舌之快,仍然大声呼救。

    黑夜里,呼喊传得远,小龚爷隐约听到了,从屋里飞身掠出,凝神细听,大喜,“是娘子,是娘子的声音。”

    正在假模假样安慰小龚爷的程皊,也跟着跑了出来,她的耳力要逊于小龚爷,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就算有,她也不能说有,“七哥,哪有声音?你听错了。你是关心则乱,听风声,也当是她在呼喊。”

    “我没有听错。”小龚爷怒瞪她一眼,“闭嘴,别说话。”

    程皊瘪瘪嘴,紧跟在他身后,劝道:“七哥,你别这样……”

    小龚爷伸手点住了程皊的哑穴,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了屋顶,屏住呼吸,细心聆听,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没有听错,还在喊救命,娘子有危险。

    程皊看着小龚爷如流星赶月般,朝远处飞掠而去,恨恨地跺脚,柯映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安意的呼喊,不仅小龚爷听到了,带着两百余名护院僧人,跟着于刚上山的德建大师也听到了,还抢先一步到了出事地点。

    “两位施主在做什么?”德建大师见两人在几棵大树中间,来来回回穿梭,茫然问道。

    “大师救命,她要杀我了。”安意急切地喊道。

    柯映兰见有人来了,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心一横,以飞蛾扑火之势,扑向安意,打算和安意同归于尽。小龚爷不爱她,那就杀死他心爱的女人,让他恨她吧!

    安意见德建大师来了,稍有点放松,身形停顿了一下,被柯映兰扑了个正着,两人搂在了一起,在地上打滚。

    “娘子!”小龚爷刚好赶到,看到了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好在有惊无险,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两人没滚多远,就被德建大师和小龚爷给救了回来。

    “娘子,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小龚爷上下打量安意,见她发髻散松,左脸红肿,衣裙上全是泥土,十分的狼狈,心疼地问道。

    “我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嘶!”安意按住嘴角,柯映兰那一巴掌太狠,刚才她又大声呼救,弄得伤上添伤。

    “脸受伤了?”小龚爷紧张地拉开安意的手,仔细一看,像是指痕印,双眉紧锁,“柯映兰打了你?”

    安意点点头。

    小龚爷脸色阴沉地走到柯映兰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柯映兰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

    柯映兰倒在地上,嘴角边有血水流出,面容平静,眼眸是死寂般的黯淡。

    程皊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小龚爷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破例打女人了!

    安意救回来了,事情也真相大白了,不是外人所为,是柯映兰策划了这一切。这两天表面上,柯映兰一直躲在房里“反省”,事实上,她偷偷地下山,雇请人上山,把庵堂里的七个和尚绑了,丢去了左边的林子里,再重新布置了庵堂,然后引小龚爷和安意上山。

    德建忙让人去林子里,救那七个和尚,看着执迷不悟,做出此等恶毒之事的柯映兰,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柯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望施主能及早醒悟,不要一错再错,陷入迷障,不知返。”

    柯映兰看着站在安意身边,刚才主动去给安意熬粥的程皊,摸着半边红肿的脸,眼波微动,道:“我会这么做,都是受程皊的指使,她说只要除掉……”

    程皊脸色微变,没想到柯映兰会咬她出来,矢口否认道:“柯映兰,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说要上山游玩的,我只是陪你们上山,我那知道你居心叵测,绑了庵堂里的师父,布下这么大的局,来害人啊。”

    柯映兰冷哼一声,“要不是你绊住于刚,不让他过来,七哥怎么会误以为你们出了事?为了救你们,丢下七嫂和我在禅房里,让我有机可趁。”

    “我没有,我们是不熟悉这里,迷路了。”程皊为了撇清关系,拉于刚为她作证,“于刚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于刚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抿紧双唇,低头不语。他是一心念着程皊,处处帮着她,但是在安意失踪时,亲眼看到小龚爷痛苦着急的模样,他没办法昧着良心帮程皊撒谎。

    “于刚你哑了,快说话啊。”程皊催促他道。

    “程皊,何必要逼老实人说谎。酊醉还是你给我的,晚上在灶房的时候,你还让我赶紧把七嫂杀了,以绝后患。现在不敢承认了?敢做敢不当啊?我做了什么我认,我想嫁给七哥,所以甘愿被你利用。”柯映兰的半边脸肿起,厉声说出这番话,表情略显狰狞。

    “我没……”

    “行了,事实是怎么样的,大家都已经清楚,不必多说,也无须狡辩。”小龚爷打断程皊的话,冷冷地道。

    “七哥,我真的……”程皊被小龚爷犀利带着杀气地目光,吓得把话吞了回去。

    安意看着柯映兰和程皊,轻嗤一声,狗咬狗一嘴毛,两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大师,这件事圣衣门会给寺里一个交待的。”小龚爷还得替柯映兰善后。

    “阿弥陀佛,安施主和敝寺的僧人,能平安归来,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佛慈悲,这件事敝寺就不追究了。也请龚施主和安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德建劝道。

    “多谢大师不追究此事。”小龚爷只向他道谢,却不打算听他的劝,饶过柯映兰和程皊。

    安意唇角微微上扬,对小龚爷不打算饶过柯映兰和程皊的决定,很满意,她不是佛门中人,没那么多慈悲心,谁想要她死,她就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德建双手合十,道:“龚施主,安施主,放屠刀立地成佛。”

    “大师,我们没拿屠刀,要怎么放下立地成佛呢?哦,原来要想成佛,要先拿屠刀,阿弥陀佛,信女多谢大师指点。”安意双手合十,一副虔诚向佛的模样。

    德建一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小龚爷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说话间,护寺僧们已将那七个,饿了一天两夜的倒霉僧人给救了回来。

    一峰庵安置不了这么多人,留下几人照顾那七个僧人,其他人都下山回广教寺。

    下山的路上,于刚习惯性地走在程皊身旁。

    程皊斜眼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于刚,我看错你了。居然在背后捅我刀子,你给我滚开,离我远点。”

    于刚呆立在原地。

    “阿弥陀佛,情执是迷障,放下得自在。施主,当慧剑斩情剑,不要再自苦了。”德建从他身边走过,轻声劝道。

    于刚苦笑,十二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走到半道,安意被路边的杂草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小龚爷及时扶住了她,“娘子,小心点。”

    “刚没看清,被草绊了一下。”安意解释道。

    小龚爷蹲下道:“娘子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走的动。”安意伸手拉着着他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

    “听话,快上来。”小龚爷霸气地道。

    安意抿唇一笑,爬到他的背上,双手搂着他脖子,娇声道:“相公,走吧。”

    小龚爷背着安意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下山。

    跟在后面的柯映兰和程皊看到这一幕,都想问问小龚爷,她们究竟那点不如安意?为什么他的温柔痴情只给她?

    回到广教寺,小龚爷理由充足的和安意共用一间禅房。

    柯映兰和程皊也被安排住同一间禅房,小龚爷还请德建大师派了八名护寺僧在门外看守她们,免得这两人又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门一关,程皊立刻责骂道:“柯映兰,你这个卑劣的贱人,明明是你的主意,居然反咬我一口。”

    柯映兰径直抖开被子,和衣躺下了。

    “喂,你别装耳聋,你给我起来,说清楚。”程皊走到床边,厉声道。

    “说什么?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柯映兰坐起来看着她,“难不成,你以为还有机会嫁给七哥?”

    “我大哥和七哥过命的交情,只要我大哥帮我,我就可以嫁给七哥的。”程皊语气里透着心虚。

    “过命的交情?”柯映兰不屑地嗤笑,“我父亲是七哥的师叔,从小看着他长大,我们两家是从父辈起就有的交情。我这次破釜沉舟,想争取最后的机会,可惜失败了,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你也别幻想了,你也没有机会了。”

    “要不是你供出我来,我怎么会没机会?”程皊不满地道。

    柯映兰挑眉道:“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凭什么要我一个担起所有的责任?你用不着害怕,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我才不害怕,我们金刀寨可不是好惹的。”程皊抬起下巴,倨傲地道。

    柯映兰冷笑一声,再次躺了下去,拉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程皊撇撇嘴,到另一张床上睡下了。

    一夜平静地过去了,次日,小龚爷一行人辞别净祥大师他们,离开广教寺,前往金刀寨。

    在去金刀寨的路上,柯映兰和程皊除了不愿和安意同桌吃饭,还算老实。

    安意知道她们是担心她在饭菜里下毒,勾唇冷笑,不和她同桌吃饭,她就没办法下毒了吗?她们实在是太小瞧她了。

    离金刀寨还有十里路,程皓已闻风而至,远远地挥手道:“龚七弟。”

    “大哥。”程皊拉开车马,从马车飞掠而出,朝着程皓跑去。

    程皓展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程皊。

    程皊凑到程皓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程皓的目光落在了安意身上,带着审视和戒备。

    小龚爷微皱了下眉,拍马上前,拦在了安意前面,对上程皓的目光。

    程皓眯了眯眼,精光一闪而过,抖抖缰绳,催马前行,到了三米远的地方,翻身下马,拱手道:“龚七弟,好久不见。”

    小龚爷也下了马,拱手道:“程大哥。”

    客套了几句,相互见了礼,程皓请小龚爷等人去金刀寨。

    安意道:“相公,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程寨主了,把话说清楚,就走吧,还有事情要解决。”

    小龚爷知道安意因程皊的原因,对金刀寨和程皓也很排斥,顺她之意道:“程大哥,我们就不去寨子里。这件事情……”

    “龚七弟,我们别站在路边说话,前面有间茶寮,我们边喝茶边说。”程皓笑道。

    一行人前行五百米,去前面的茶寮坐下说话。

    小龚爷把一峰庵的事说了出来,程皓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程皊对小龚爷的痴恋,他是知道的,也默许了程皊为嫁给小龚爷做得那些事,但是这一次程皊做得太过份了,杀妻夺夫,天理难容。

    “七弟,七弟妹,这事程某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程皓沉声道。

    “不知道程寨主,要给我们一个怎样的交待?”安意问道。

    程皓语噎,他是很生程皊的气,但是要重罚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还是舍不得。对程皊,他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小龚爷眸色微冷,娘子预料的没错,不能指望程皓管教程皊。

    安意看了眼站在茶寮外,神情轻松的程皊,起身道:“相公,要说的话说完了,我们走吧。”

    “程寨主,告辞。”小龚爷改了对程皓的称呼。

    “龚七弟。”程皓起身喊道。

    小龚爷牵起安意的手,往外面走去。

    “龚七弟,请留步。龚七弟,请留步。”程皓追了出来,“我知道皊皊这次做得很过份,我让她过来给两位道歉,请……”

    “程寨主,不必让令妹过来道歉了,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的。”安意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对程皓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非常的不满。

    程皓皱了皱眉,看着小龚爷,道:“龚七弟,你是知道的,皊皊比较爱胡闹,有时候做事是过火点,但她是有分寸的,她不会真得要害人性命的,她……”

    “既然程寨主管不好令妹,那我们只好越殂代疱。我们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要她性命的。”小龚爷对程皓也动真怒,嘲讽地道。

    程皓以为小龚爷要对程皊动手,拦在他面前,道:“龚七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皊皊的,保证她不会再犯。”

    “程寨主只能保证她不会再犯,那她先前犯的错,程寨主打算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吗?”安意诘问道。

    “龚七弟,男人谈事情,女人在旁边插嘴,太不像话。”程皓的意思,是要小龚爷管管安意。

    “我家拙荆作主。”小龚爷正颜道。

    安意满意地对小龚爷灿然一笑,道:“相公,我们走吧。”

    小龚爷扶安意上了驴,然后翻身上马,看着站着没动的柯映兰,冷声道:“还不上马。”

    柯映兰从于刚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

    安意拍拍白驴的头,“小白,走吧。”

    白驴听话地抬起驴蹄,轻快地向前迈了一步,驴铃丁当作响。

    程皓见小龚爷三人就这么离开了,没有对程皊做什么,松了口气,等回到寨子里,吃晚饭时,他才知道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程皊的筷子刚伸向雪冬山鸡,于刚就拦住她,道:“皊皊,七嫂说,你不能吃荤腥。”

    “她算什么东西,还能管着我吃什么。”程皊怒道。

    “七嫂说,你吃荤腥会肚子痛的。”于刚道。

    “怎么可能?”程皊不听,执意要吃山鸡等荤腥。饭后一刻钟,腹痛如绞。

    程皓见状,一把抓住于刚的手臂,急声问道:“那女人还说了什么?”

    “七嫂没有说什么,就是让我告诉皊皊,以后不要吃荤腥,吃了会肚子痛。”于刚道。

    “大哥,那贱人肯定给我下了毒,我肚子才会这么痛。大哥,你快去追她,让她把解药交出来。”程皊痛得在地上打滚,“啊,痛死我了,好痛,好痛,大哥,你快去啊。”

    程皓看着痛得脸色苍白的程皊,双眉紧锁,那女人既然敢对程皊下毒,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解药,他去找她,不过是自取其辱,他堂堂金刀寨寨主,怎能向一个女人低头?这世上又不只有她会解毒,“去请齐郎中来。”

    齐郎中很快被请了来,但是他无法替程皊解除疼痛,也查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就在程皊以为她会被痛死去,肚子不痛了,“咦,不痛了。”

    “不痛就好。”程皓和程皊以为这就结束,却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从这天后,程皊只要一沾荤腥,就会痛得死去活来,接着吃了好几天的素菜,受不了,“大哥,我不要每天都吃青菜、萝卜,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小妹,大哥会找人来给你解毒的,你先忍耐些,这些日子就先不要吃荤腥。”程皓不愿向安意低头。

    程皊开始了漫长的吃素生活。

    与此同时,坦然承认一切,并表示愿意接受一切惩罚的柯映兰,被执行了门规,杖刑百下。

    安意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柯映兰,叹了口气,她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又怎么好再继续追究?于是暗中解了她体内的毒。

    从观音庵回来的沈融三人,不知道在了尘手上,受了什么样的教训,乖顺多了,看安意的目光,怯怯的,带着惧意。小龚爷家有毒妻的传言,也因此在江湖上传扬开了。

    江湖上的传言,安意不但不在意,反而对这个毒妻之名,还挺满意的,如果这样能挡住那些狂蜂浪蝶,那就太好了。

    过了重阳节后,两人启程回京城,十月初二,顺王要成亲,做为长兄长嫂,他们必须得参加。

    九月二十二日傍晚,两人回到了京城。

    函王府在容嬷嬷、芳蓉和香芹的联手看管下,井井有条,府中下人,各司其职,安分守己。

    安意满意地奖赏了三人。

    第二天,小龚爷和安意进宫去见皇上。

    皇上看到两人回来,非常高兴,眼含笑地问道:“喜儿,在外面好玩吗?都去了哪些地方?”

    “好玩,我们去了玄武湖,泛舟湖上赏荷花;去了雨花台,捡了许多漂亮的雨花石,去……”安意把去过的地方数了一遍,“这些是王爷和我给父皇带回来的小礼物,希望父皇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是你们送给父皇,父皇都喜欢。”皇上笑道。

    两人陪皇上说了一会话,依礼去慈宁宫见太后。

    太后娘娘拒见两人,打发个宫女出来道:“娘娘在礼佛,还要一个时辰才会出来,王爷和王妃若是有心,就在宫门外跪下,磕三个头吧。”

    小龚爷和安意对这个虎死不倒威的太后娘娘,无语了,都已经这样了,她居然还想用这种方法来羞辱人。两人不可能会依太后的意思,跪在宫门处磕头,淡然地转身离去。

    在宫里陪皇上吃过午饭后,两人出宫,直奔安家。

    罗氏数月没有看到女儿,一见面,就把安意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道:“你这丫头,在外面玩野了,都不知道回家了!”

    “哪有不知道回家,我这不是回来了。”安意在罗氏撒娇,“娘,我好想你哟。”

    “只想你娘,就不想爹啊?”安清和问道。

    “也想爹。”安意笑道。

    “爹娘都想了,那有没有想过大哥?”安康凑趣地问道。

    “想了,都想,想了二哥,舅舅、舅娘,还有舅娘肚子里小宝宝。”安意伸手去摸周蘅的肚子,“宝宝,我是姐姐,我回来了。”

    父母问的问题大同小异,不过回答问题的人换成了小龚爷,而两人都隐瞒了那些不好的事,报喜不忧。

    在安家吃过晚饭,夫妻俩回王府。

    九月二十四日,去惇王府见太妃。

    从惇王嘴里,知道了京里的局势。

    四王在皇上的全力打压下,老实了许多,不敢再搞小动作。朝中官员大换血,大多是忠君派、保皇党。这几月,京里呈现一派祥和景象。

    九月二十五日,安意去见胡清月,小龚爷进宫陪皇上下棋。

    “小粥粥,这是你十九姨,来来来,让你十九姨抱抱,然后撒泡尿在她身上,让她赶紧给你生个小弟弟小妹妹出来玩。”胡清月边说边把小粥粥塞给了安意。

    安意在小粥粥脸上亲了一口,“小粥粥,别听你娘的,十九姨这是新衣服,可不许撒尿。要撒,到你娘身上去撒啊。”

    小粥粥似乎听懂了,咧开露出小白点的小嘴,冲着安意笑,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哎呀,小粥粥长牙了。”安意惊喜地道。

    胡清月拿帕子给小粥粥擦了擦口水,道:“前两天才冒出来的,不停地流口水。我照你说的,做了磨牙棒给她吃,她可喜欢吃了,一天能吃三四根。”

    逗了一会孩子,奶娘抱小粥粥下去喂奶,姐妹俩坐在罗汉榻上吃着甜品,闲话家常。

    安意从张家回到王府,芳蓉拿进来一叠帖子,“王妃,这是今天收到的帖子。这几张是拜帖,这几张是请帖,这几张是问安帖。”

    安意放下茶杯,接过请帖,翻看了一下,道:“都推了,告诉大管家,闭门谢客。”

    “是,王妃。”芳蓉拿着帖子退了出去。

    九月二十六日,安意去齐国公府,给齐佳音添妆。

    做为夫家的嫂子,是可以不去添妆的。当然夫家的嫂子如果愿意来添妆,对新娘而言,是件增光添彩的事。安意和齐佳音接触过几次,觉得她是个聪明人,愿意给她全这体面。

    数日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二,顺王娶妻的大喜日子。

    安意是长嫂,俗话说,长嫂如母。顺王这小叔子的婚礼,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偷懒,必须以主人的身份接待来贺喜的女眷。

    到了吉时,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安意,“王妃,花轿到门口了。”一众女眷说笑着,去前厅观礼。

    过了一会,喜乐响起,安意看到顺王穿着大红吉服,捏着红绸的一头,从外面进来,红绸的另一头是穿着凤冠霞帔的齐佳音。

    第二天早晨,顺王带着齐佳音进宫行礼。

    皇上虽不喜这个儿子,但是看在齐国公府的面子上,到也没给他难堪,该赏的都赏了。

    太后和各宫主位娘娘皆有赏赐。

    十月初六,是安意十六岁的生日,也是她嫁给小龚爷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皇上爱屋及乌,赏了一堆东西给她。

    府中的下人们,都来给安意叩头祝寿,唯有小龚爷和没事人一样的,连句祝福的话都没说。

    “相公,什么书这么好看?也给我看看啊。”安意笑问道。

    小龚爷头也不抬地道:“《湘楚游记》,写的是楚湘大地的山山水水,等我看完了给你看。”

    安意抿了抿唇,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到旁边翻看起来。

    小龚爷抬眸看了看她,唇边闪过一抹浅笑。

    吃过晚饭,小龚爷帮安意披上狐裘斗篷,牵起她的手,“娘子,我们出去散步吧。”

    言罢,还吩咐丫鬟们谁也不许跟来。

    安意唇角微扬,他要玩惊喜浪漫,她当然要好好配合,顺从地随他出门,任由他带着去了府里一处宽旷的厅院。

    小龚爷松开安意的手,拍了两下巴掌。

    十六个下人,扛着圆筒状的东西,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把圆筒放在地上,跪下向两人行礼。

    “起来,放吧。”小龚爷道。

    “嗖”火炮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满天花雨,组成了一个“恭”字。第二个火炮也放了下去,是个“祝”字。八个火炮都放了上去,组成了“恭祝娘子福寿康宁”。

    八个字颜色各异,高悬在漆黑的夜空,华丽夺目。看着烟花慢慢隐去,安意问道:“你什么时候找人做了这些?”

    “年初的时候,就找人做了,等着今天放给你看,喜欢吗?”小龚爷伸手搂住安意的肩,凝视她的双眸,笑问道。

    “喜欢,谢谢相公。”安意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啄一口,今年他的生日,他们在旅行途中,她仅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明年换她给他惊喜和浪漫。

    小龚爷回了她一个轻吻,笑问道:“我还让他们做了些小的,你想不想放?”

    “想。”安意脆声应道。

    小龚爷让下人把烟花筒拿来,“娘子,我们来比一比,看谁放得多好不好?”

    “好,输了的人照老规矩来办。”安意欣然应战。

    下人把引火用的香,送了上来,退到一边去,不打扰两位主子的兴致。

    “砰!”烟花带着火星窜了出去,伴随着脆响,四散炸开,丝丝缕缕,宛若绚丽的卷须菊。

    一个个五彩缤纷的烟花,被两人放上了夜空,朵朵烟花竞相绽放,流光溢彩,灿烂夺目。

    绚烂的夜空下,是开心的如同孩童般的两人。

    岁月绵长,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

    初八,一道圣旨下发到函王府。

    函王封地长沙府,湖广行省为他的邑地,年后择日就藩。封地在衡阳的恒王,改封肃王,就藩兰州。

    此旨一出,满朝皆惊。惊的不是就藩,封王后,一般在成亲后,都会就藩,惊的是这邑地,给得太宽,一个行省都归函王了,还是富足的湖广。

    不过函王就藩,也就意味着皇上无意立他为储,其他皇子的希望就增大了。

    “怎么是长沙府?长沙离零陵还有很久呢。”安意等宣旨的内侍走后,噘着问小龚爷。

    “零陵没有现成的府邸,要重建,劳民伤财不说,还不知道会修建几年,我觉得没有这必要,就和父皇要了长沙府,那里有现成的王府,修葺一下,就能入住。”小龚爷长臂一伸,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坐站,亲了亲她的脸颊,“整个湖广行省都是我的封地,我们在封地里,随便去那都行,在零陵长住也没关系。去岭南看你师父,也很方便。”

    “嗯,相公考虑的很周全。”安意笑道。

    “为夫费尽唇舌说服父皇,让父皇答应让我就藩,娘子是不是应该奖励为夫一下啊?”小龚爷嘟起嘴,讨要亲吻。

    安意顺了他的意,送上香唇。

    紧接着十月初十,皇上的另一道圣旨,下发到了顺王府。

    顺王封地长春,长春为邑地,年后择日就藩。

    有函王就藩一事在前,顺王就藩的事,也就不让人惊讶了,虽然两人的封地面积相差甚远,但是谁让函王更得圣心呢?

    小龚爷是主动请求就藩,顺王是被迫接受就藩,这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去,精美的宫制瓷器碎了好几件。

    “王爷息怒,这日子还没定下,还有变数。”幕僚在一旁安抚他道。

    “还能有什么变数?父皇为了让本王就藩,连那个野种都舍弃了。”顺王脸色铁青地道。

    幕僚压低声音道:“王爷,那安氏根基浅,帮不上忙,王妃出自齐国公府,这齐国公深得皇上信任。”

    顺王眼中一亮,脸色转缓,“本王去见见王妃。”

    次日,齐佳音回了一趟娘家,跟齐国公说了顺王的意思。

    齐国公沉吟良久,道:“回去告诉顺王,听从圣意,方得平安。”

    齐佳音把这句话,转告顺王。

    当天夜里,顺王没进齐佳音的房,睡了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婢女。

    齐佳音从婢女口中得知此事后,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拿线穿针,只是那手微微颤抖,线穿了几次,都穿不进针孔。

    顺王俩口子因就藩的事,闹得分房而居,函王俩口子却因这事,好得蜜里调油。

    到了腊月二十七,朝堂封笔,宫里不时有封赏到各府中。

    午后,安意小睡起来,正好赶上皇上派人来送赏赐,换上正装,和小龚爷去正殿跪下接赏。

    皇上赏赐了亲手写的春联和福字以及两盘金桔、两盘苹果。得了春联、福字、金桔和苹果的,只有两府,是一个惇王府,一个是函王府,其他各府,或得春联、或得福字,或得金桔、或得苹果。

    到了大年三十,小龚爷和安意一早进宫,去给皇上磕头,在宫门外遇到了顺王和齐佳音。

    顺王的脸色不是太好,齐佳音的脸色与他的相差无几。

    丰神俊朗的小龚爷和娇俏可人的安意,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哥,大嫂。”顺王勉强挤出点笑容来。

    齐佳音也跟着喊了声,大哥大嫂。

    “二弟,二弟妹。”小龚爷和安意笑着回应他们。

    四人一起进了宫,齐佳音眼尖地看到小龚爷和安意,垂在衣袖里的手,十指相扣,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除夕过后十五日,就是元宵佳节,在小龚爷再三催促下,皇上很不情愿地让钦天监去择选吉日。

    二月初十,大吉,宜出行。

    在这天,函王和顺王一起离京就藩,兄弟俩一个南下,一个北上。

    小龚爷和安意再次离开京城,前往小龚爷的封地长沙府,在那里,他们将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题外话------

    注:经过治疗,我的手好多了,觉得七天肯定能码出三万字来,但是我没预料到,老公出差,婆婆突然生病住院,需要我回老家照看。

    因为走得急,再加上我以为大姑姐她们会很快来接手,去一天两天,我就能回家,就没再上来请假,可是没想到需要这么多天。

    我没有请假,又没有更文,急死我了,可是我还不能表现出来,怕婆婆误会我不想伺候她。没能如约上传大结局,我感到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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