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尚处于昏迷状态的闻人统过早脱离了睡眠状态,意识迷糊中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呻吟:“水……”
我下意识的就想去端矮几上的那碗水,猛然间想起医仙说那里面是毒酒,立即像烧了手一般的放下。我算是亲身验证了医仙的本领,要是他说哪个药可以救人,我需要掂量一下他说这话有多大把握,但要是他说哪个药可以致人于死地,我绝不会怀疑,那才是他的老本行。
闻人统还在床上不老实的来回翻滚,“水……”
我冲到隔板前,可无论是推还是拽,隔板纹丝不动,于是我只好使出蛮力擂门,天花板继续噗噗掉灰。“来人啊!给我点水!他要喝水!”
扯着嗓门喊了半天,估计还不如擂门有效,我拼尽全力擂门,很快,这个危房开始有迎风摆柳、摇摇欲坠的感觉。
果然我的判断是对的,不一会儿就有人飞奔进来,没好气的问我,“纪姑奶奶!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是医仙已经近乎无奈的声音。
既然有人愿意装孙子,必然要满足人家的心愿啊!何况是我这种有成人之美的美德人士,我清清喉咙,无一丝不自然的应答:“那个,给姑奶奶找点儿水去,你姑奶奶的叔叔要水喝。”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外面人无言以对的表情,医仙一定对着门板向我翻了个白眼,但他还是晃荡晃荡的去拿水了。
当他把水从小缝里递进来的时候,我大发慈悲的夸奖了他一句,“你们承诺的很好,从我喊人喊半天都没人搭理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你们说不偷听我的谈话,还真没偷听,碧椤教的人果真好样的,说到做到!”
医仙皮肉不笑的哼哼两声,“呵呵,谢姑奶奶夸奖,我谢谢您全家!”
我对xx全家这样的话已经免疫,淡然不惊的接过水,“我全家都在地底下,要是你这么感谢他们,今晚我就烧纸让他们来看看你。”
医仙一哆嗦,隔板被关得死死的。
小样儿吧!跟我斗!
我哼着小曲儿回到闻人统身边,小心扶起他的后脑勺,尝尝温度,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呐,其实,医仙也是很贴心的啊,瞧,我说是给闻人统喝的,他还贴心的加了蜂蜜,尝起来甜滋滋的。
喂下蜜汁水不久,闻人统早些年征战八方的警觉性开始苏醒,即便现在看东西还处于重影(我好多次看见他的眼神根本不聚焦),他还是挣扎着坐起来。
“宫大人?”他扶着额头仔细分辨站在他面前的我,为了怕他反应过于激烈,我没有靠近,而是给他一段自我保护的距离。
说实话他能认出我,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我连忙阻止他想要下地的心,“闻人叔叔,千万别,你现在的身体不合适。”
闻人叔叔的称谓让闻人统壮硕依旧的身体颤了几颤,他颤抖着对我指啊指啊指,“你……叫我什么?”
哦,忘了我现在还是宫宴的身体了。我看着闻人统那个承受不住打击的样子,有点愧疚,我不应该在他刚醒来的时候就对他施以如此大的刺激。
“我问你呢!……为何我会在这里……我不是喝了陛下的毒酒么?……啊啊……”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恶狠狠的瞪着我,身上浩然正气不可侵犯,“宫宴!别以为你是皇帝宠臣你就能为所欲为!你这是欺君之罪!而且,你这种性格,就我必有所图!”
左思右想,我还是决定将实话和盘托出,“闻人叔叔,我是欢若,纪欢若。”
闻人统踉跄了一下,“不可能,小欢若不可能还活着!现场的尸骨,我查的清清楚楚,不多不少,一个都不少……”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笑容悲凉,“闻人叔叔不记得在我十岁生辰时送我的木偶娃娃了么?那个为了辟邪而制作逼真精美的娃娃,代替她的主人死在了那场火海……”而我的脑海,此时却回响起那年满门被杀时的情景,不知真面目的刽子手的话——
——“反正一场大火也烧得干净,最后不还是捡几块骨头交给上面……”
我垂下眼睑,不敢去想,那个上面,究竟是你,还是赵祁呢?那些黑衣人,是你派来的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帝的一句命令么?
闻人叔叔,你回答我啊!你告诉我不是!你说我猜错了啊!
闻人统回想片瞬,立即笑了,“是了,是我记起来了,那个专门为你制作的辟邪娃娃,是我从雪山神庙抱回来的,那里,惯常用生人骨来庇祸……我的确应该仔细检查一遍的……”
“是你吗?杀我全家?因为谁的命令?”我目带悲伤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否定我猜测的证据。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用问题代替,“你凭什么证明,你是纪欢若?”
已经接近的真相可怕到让我不敢触及,我闭上双眼,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听、不闻、不知道。“若花东流随春意,非是相思冷秋然。”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闻人统坚硬的外表已经开始皱裂,“当年我的叔叔题给闻人叔叔的诗句,叔叔你都忘了么?”
“这句话,确实只有欢若知道……”话虽是如此说,闻人统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性,“可是谁都知道欢若那孩子从小就情定当今陛下,若是偷偷将所有交付,倒也不足为奇。”
我直视他的双眼,“闻人叔叔,你说那是可以致你于死地的话,欢若不想你死,所以你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那件事情,如不是今日你问我,我还会将它放在心底一直烂下去。”
“欢若已经长大了,第一次,很可惜没能保护您,但是欢若好歹可以守住闻人家在大食百姓心中的圣洁之名。”我很平常道:“欢若不是当年不懂事肆意任性的小女孩儿了,欢若看得明白,那是您与我叔叔商定起兵谋反的暗语。”
闻人统呆坐半响,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事实,“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逆天改命。”我尽量让表情无动于衷,才不至于在看到闻人叔叔心疼的目光时落下泪来,“赵无忌带我去找雪山神庙的大教皇,大教皇找出秘术让我借由宫宴的躯壳重生,这样我才有调查当年事件的机会。”
闻人统点点头,“倒是有可能啊,素闻雪山神庙的大教皇法力通天,真不愧是【长生府】中的正统后人……”
“您知道【长生府】?”我狐疑的看向闻人统,我总觉得他藏了什么秘密。
闻人统自知失言,立即转移话题,不再讨论【长生府】,“欢若,我不是喝下毒酒了么?怎的还在……此地?”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我曾亲手给他端去毒酒的事情,我就眼泪哗哗的,“叔叔,是我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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