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澜,我孤身一人行走在热闹喧嚷的街市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是纪家的女儿,可我现在回不了纪家;我现在的身体是魔教祭司宫宴的,可我现在也不想回到那个有纳兰熙的地方,那里没有我要的安全感。我仰头看着被薄雾笼罩的月亮,却发现努力了这么久,自己还站在原点。
原来天下之大,一直没有我纪欢若的容身之地。
我又能去哪儿呢?现在的我,迫切需要一个安静黑暗的角落,自己一人如受伤的兽般,舔砥自己被残酷真相碎裂的坚强表象。
我需要可以软弱一次但不被任何人知道的地方。曾经的纪欢若没有心伤,现在的纪欢若却找不到归巢的路。
该怎么办?爹爹?
将一腔苦思付与苍天,桂宫仙子也默然无语。
只得继续游荡,如喝过孟婆汤忘却了前尘往事的孤魂野鬼,虽身处帝都最豪华的街道上,周遭的人声鼎沸依然不能温暖我。
“诶?欢若师弟?”
听到这声召唤,我茫然的四处张望,这个称呼,是卫朔独有的。
可这并肩接踵的市面上哪儿是那个背着大刀,喜穿红衣的热血少年呢?
“我在这儿!”
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仰头上望,那倚在酒楼栏杆上笑容璀璨的少年不是卫朔又是谁人?
卫朔挂着招牌微笑,摇晃手中杯,“师弟与我如此有缘,不上来陪我喝一杯么?”
明耀的烛光几乎是要把苍穹点燃,应和在他唇畔如勾月当悬,鲜衣怒马的风采淡漠成寡然入世的白衣青衫,举杯仿佛天雨曼陀罗,对影三人,茫茫不现。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勾起嘴角,“好啊,今日,不醉不归。”
卫朔笑着饮尽杯中酒,似是应允。
迈进装饰华贵的酒楼,便有妙龄少女迎上前为我引路,一路丝竹弦歌,莺缦连绵,行至卫朔的包间时,我听过了百家曲调。
“欢若师弟,对这里可还满意?”见我不住的外望,卫朔特别善解人意的建议道:“若是师弟喜欢,也可以叫姑娘来陪酒的,不必顾忌我。”
这算是什么真心的建议么?!宫燕上酒楼找姑娘陪酒,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混了?!我连连摆手摇头,生怕自己的拒绝表达得不彻底,人家以为我是客气推辞,“真的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正如我担心的那样,卫朔真以为我是客气客气,于是又固劝一番,“师弟不必客气,既是一教中人,你我还如此投缘,何不……”
“不不不不――”惶急之中我四处找理由,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官服,顺手拿来当了现成理由,“那个,你看我现在穿着官服呢,不方便,真的不方便……”
索性这个借口成功的阻拦了卫朔,他噢一声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抛出了一个如平地旱天雷般的问题,“那个,欢若师弟,你告诉我你是宫宴的仆僮,但为何我找你需要去宫燕的家呢?你现在又穿着宫宴妹妹宫燕的官服,这些很不寻常啊。”他灌下一杯酒,“你还是说实话吧,你到底是何人?”
现在才发现么?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孩子的反射弧实在是有点长啊,我刚这么想了一下,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觉得我其实高估了他的情商。
卫朔义愤填膺的说:“要不是我回去和我师傅讲,他说你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很矛盾,我几乎就要被你骗过去了!”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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