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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还以为说得是啥大事呢,咱知道你是宫宴,别废话,来打吧。”卫朔将纸条一扔,又拾起巨剑指向我。
“你以前,见过宫宴?”我心中有些忐忑,小梦明明说过的呀,宫宴一入教就受到宠爱,所以一般教众是从未见过的,甚至连就职演说这厮都推脱没去,所以高层中也是有很多不认识他的。但,万一卫朔他曾经见过宫宴长什么样子,我可就完了。
“哦,我们以前呐,没见过。”卫朔非常痛快诚恳且无心计的回答我的问题,但他看上去有点焦急,“麻烦你不要问东问西快点打好么?我一会儿还要去杀一个人,可以体谅下有任务在身的教众么?”
感情这小子还是顺路来摸人头的。
我放肆的笑了,既然没见过,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对他说:“我不是宫宴。”
“少骗人了,不是宫宴你脑门上怎么顶了一张那样的纸条?”
“如果我是宫宴我会被人绑着扔到地上?还堵住嘴不让说话?老管家也不跟在身边,所有人都在门外打架?还能让你趁乱溜进来?”我连续提出几个排比句,言之凿凿的继续忽悠,“真宫宴早跑了,我是他身边的小厮,他就把我绑在这儿,让我替他挡刀枪。”
少年不依不饶,“可条子上都说了你是宫宴了,怎么还会有假?定是你想赖。”
“那这张条贴在凳子上说那是宫宴你也信么?”
“信!”少年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我们碧椤教中人从不欺瞒一个教中的兄弟,若真是那样贴在凳子上,肯定也是宫宴有什么妖法,把自己变成了凳子。”
x的!我终于知道老管家为何满足我的要求了,枉我一世聪明,竟然忘记算考虑魔教中人一向不正常了。这帮死脑筋一条线不会转弯的家伙,我终于知道你们上任祭司死得何其活该了!
深吸一口气,吐出;再吸一口气,再吐出……几次反复下来我终于缓和好自己内心抓狂暴躁的情绪,微笑着对少年说:“这位师兄,你能用咱们教中良好的风气来估量宫宴这个诡计多端的小人么?”
他愣了一下,把刀放下,“好像不行。”
“不是好像!是绝对不行!”我纠正他的措辞,“宫宴是什么人性你不清楚么?”
他沉吟半响,在我不厌其烦的劝说下总算肯把那把让我心颤肝也颤的大刀收回鞘,痛骂道:“宫宴这个不是东西的!真真是碧椤教的耻辱!”
“就是!”我也附和他:“我服侍他这么久他也没点情意,太没人性了!”
反正我不是宫宴,随便你怎么骂~
“我叫卫朔,刚刚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敢问这位师弟姓甚名何?”
“在下,呃。”我犹豫一下,“欢若,我叫欢若。”
他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瞅着我,“欢若?这名儿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姑娘?”
我发誓我绝对看懂了那一刻他眼睛里隐含的意思!
于是我将错就错,旋即眼圈一红,泫然欲泣,“这,请不要在问了,这是奴的丑事……”
“噢噢,好的,好的,我不提了。”用宫宴这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庞展现梨花带雨的绝技非常有效,卫朔连忙安慰我,甚至从实际出发,为我考虑了一个好提议,“你觉得,我带你逃出去怎么样?”
不待我婉言谢绝,他就开始罗列好处:“你看呐,宫宴根本都不在惜你,你还顾念着他做什么?干脆和我逃出来,你去过正经日子,再也不用在宫宴的魔爪下委身承欢了。”
说得兴起,他一把抗起我就要走。
虽然他说的很让我心动,但是万般皆下品,唯有小命高!开玩笑,要是和你走了,我丝毫不会怀疑纳兰熙会对我下达江湖通缉令,用对待我上一任的方式把我也弄死,宫宴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缺了不能活的物件。
我连连推辞,“不用客气了,真的不用帮忙,我不是跟你客气……”
热血少年的热情劲儿上来,千军万马都挡不住啊。一见他没完没了的纠缠,我非常担心他会突然间因为不耐烦和我磨叽,一巴掌把我打晕了直接抗走。
不行,必须要阻止这个可怕的后果出现!
我拼尽全力从他肩上跳下来,然后果断的抱住他的大腿,“大侠――我其实是教主大人送给祭司的礼物,教主尚且在这里,我是万万不敢随侠士走的!只好多谢侠士的好意了。”
卫朔的脸白了,“你说,教主在这儿?”
我坚定的点头。
他似乎有点哆嗦,表情决然的好像怀抱最后一丝希望,他问我:“教主大人平常,这个点儿,歇下了没有?”
这我哪知道去?我和纳兰熙不熟的好么!我当然不能这么回答,于是我羞涩中带着些许哀怨,黯然神伤的说:“教主大人身边,不只我一个侍候的人。”
其实这句话可以分两个层面来解读,你可以理解为教主大人正在和年轻貌美的侍从们忙得不亦乐乎,不方便此刻打扰;也可以认为是教主大人因为侍从太多,应付不暇,有些疲倦,正在休息。
无论用哪种方式解读,都是四个字,没事滚蛋!
不过看上去卫朔也意识到哪一种说法都不是太好的事情,他的脸都青得可以媲美黄瓜了。
“后会有期。”他匆匆扔下这句话,从来路的窗子逃走了,我看着他那双直打哆嗦的腿都替他心悬,一直目送走他从墙上掉下来三次才勉强飞身而去的身影才关上窗户回房。
早知道这招这么有用我早用了!我得意的哼着小曲儿,喜孜孜的收拾床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阵风拂过,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连我自己的呼吸都不可闻察,庭院内的草顺着风势微微折腰,我的颅腔内突然似针扎般难以忍受。我两眼一黑,最后的景象是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的缎被上的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