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暴早已停歇,灰袍文士背着双手缓步而出,却见甫嵩正专心致志铸造篱笆,每制好一处时他便催动元力布下一道暗雷,若有寻常毛贼、野兽来袭便可以做到有备无患。
见到甫嵩如此心细,灰袍文士不禁点头赞扬,袖袍一挥登时狂风大作,甫嵩本能的闭起双眼遮挡风沙的刹那间,茅屋、竹林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八面玲珑的碧瓦金殿恢弘壮丽,高耸入云的六角宝塔直逼天际,清泉、木桥、各类山石溪水鬼斧神工一般的精湛工艺相比于皇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甫嵩握着先前砸篱笆用的石块蹲在地上惊奇不已,如此神奇的法术真是前所未见,只是少年老成的他面颊上一如既往的挂着好似冰霜一般的冷峻。
灰袍文士微笑着摆了摆手,用浑厚的声音说道:“跟我来。”
这声音当真是醇元无比,感觉像是就算置身于一马平川的燎原之上它都会回荡起雄浑的声响。
甫嵩赶忙拍拍身上的尘土,整肃妆容健步跟上。一灰一黑二人眨眼间来到了六角宝塔之外,甫嵩环视宝塔一圈却不见门扇,正自纳闷之时只见灰袍文士振臂一扬,掌中攥着一支枯木枝作持笔状,十数步外的一方碧池中黑漆漆的池水应势而起,化作一条黑龙向枯木枝尖盘涌而来。
甫嵩定睛观瞧才恍然发现原来那方用圆石围起的碧池中虽然波光粼粼,里面灌满的却尽是文人骚客舞诗吟对时用的墨汁。
墨汁汇成的黑龙乘风而过,墨香四溢,只见灰袍文士以枯枝为毫,塔壁作纸,挥动右臂霎时间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墨龙当空盘旋,纵横交错。只见灰袍文士写下的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气势恢宏,甫嵩虽不识古文却依旧被这势贯山河的气魄激得热血沸腾。
这三个大字劲透坚壁,好似用斧劈锤凿一般刻在了塔壁之上。灰袍文士一席舞毕负手而立,漫天飞舞的墨龙好似一阵呼啸而过的飓风霎时间全然归于池中。只见宝塔坚壁上的三个大字像是活了一般游动于墙壁之上,约莫一朵阴云拂过皎月的功夫它们合作一团,恰似一道庄严肃穆的板门,九路八十一颗门钉赫然于上,灰袍文士闲庭信步悠然入内,甫嵩紧随其后。
原来这宝塔竟是一座藏经楼,初一入门厅便见到一座高约十余丈的金佛巍然耸立,与众不同的是这座佛像不矜、不笑,栩栩如生的面庞不怒自威,好似时时刻刻都能看穿心思一般叫人不敢心生丝毫嗔念。
袅袅青烟徐徐飘升,千万阶梯纵横交错,盘旋而上。数不尽的竹简、木笺、经书林立密布,直看得甫嵩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一灰一黑二人伴着悠扬而肃穆的木鱼声缓步而上,足足爬了有一个多时辰,数万段阶梯才来到一处圆台之上,俯身向下观望早已深不见底。灰袍文士点燃一盏烛台,翻看着身旁斑驳的竹简,微笑着问道:“你师父身体可还无恙?”
甫嵩先是一怔,心想这灰袍先生还不知我姓甚名谁,师出何处,竟径直打起了寒暄,不禁有些惊奇。甫嵩抱拳轻鞠一躬,谦虚的说道:“师尊身体安康,多谢先生挂怀。”
只听灰袍文士冷笑一声,怆然沉吟道:“天赐的根骨千年难遇,只可惜心思太重,城府太深,刚愎自负,终难成大事。”
甫嵩听灰袍文士一言像是师父的长辈,但其暗讽师父无能却引得甫嵩暗自皱眉,稍显怒容,于是话锋一转,平心问道:“先生是佛门弟子?”
灰袍文士摆了摆手,丢下手中的书卷,悠悠说道:“心中存善便有佛,何必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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