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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阿密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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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透出一个缝隙。

    我们。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一对俗世夫妻而已。

    大难來临。各自飞。

    离开长安的那年冬天。大雪下的特别大。那一个小女孩。竟然也叫嘉嘉。

    她就那么站在医院大门前。我知道。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根伤人的银针。针尖涂满毒液。针针见血。

    是啊。他竟然叫我來演这么一场戏。在他眼里。我可真是刻毒女人的不二人选。一定是那深宫里心机重重的妒妇。伤人于无形。

    可是。我真的嫉妒了。我嫉妒的是他的用心。他那么狠绝地将这个叫嘉嘉的女孩推开。用尽心思。甚至放弃维护家族的面子。妥协离婚。我知道。他做的有多坚决。定然就有多用心。

    是的。那个我以为千年不化的冰山。那个滴水不穿的石头人。竟然动情了。

    我不过是他的一把匕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拿着这把匕首穿过女孩的心脏。然后反手再给自己一刀。决绝如斯。当真是我印象中那个谦谦有礼的谢家哥哥吗。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跟他。骨子里竟是同样的人。我纵然是输了。输在先用了心动了情。却在最潦倒破败处。也要维持自己可笑的骄傲与尊严。我宁愿成为人们口中的薄情寡意之人。也不愿端着颗心卑微地匍匐在地。假若他爱我。我放弃何家的一切又如何。可惜的是。我等不到答案。自然不肯再连自尊都赠与他人。

    原來。谢道年亦是如此。那位叫嘉嘉的女孩。是万万不能理解这样的情感的。你知道吗。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谢道年。宁愿把你狠心推开。也不愿意让你看见他的脆弱与无助。即使是你愿意。那是与生俱來的骄傲。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可笑的尊严。宁愿我负人。不愿人负我。谢道年。你终究也有怕的时候。你怕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疼惜看到怜悯。对吧。所以。即使那凌迟之刑重之百倍地加诸在你身上。你也要毫不犹豫地推开她。宁愿把你从來不曾遭遇过的纯洁爱情放在冰天雪地里蹂躏。也要紧紧护住你那可笑的自尊。

    荒诞如现实。在我跟他纠缠不清了若干年之后。我却在离开的那一瞬间。才彻底了解到了谢道年的内心。

    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迈阿密是一个阳光充沛的城市。这里沒有大雪。所以我才能渐渐遗忘那些大雪纷飞的记忆。只是偶尔。还是听來只字片语。

    我以为。自己已经云淡风轻。不是沒有旁人递來玫瑰。我也会嫣然一笑。欣然笑纳。可是笑完之后。内心空荡。一方面。我多想这过往的二十多年如同真空一般消失。另一方面。我却犹如贪婪的病人时刻沉溺于往事的幻觉。我总在不断地假设。假设多年以后。如果相逢。

    两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回來了。当初的承诺。我想他不会计较了吧。

    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断然无法跟想象中的他联系在一起。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潦倒的病人。可如今。呵。我忍不住在内心发出一声惊叹。这才是梦想中的谢家哥哥。是的。眼前的谢道年。足以满足所有耽于爱情的女性关于男人的幻想。事业有成。不失倜傥。那多年沉溺于病榻的记忆。当真在如今的他身上寻不到丝毫阴影。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如果有机会。我真想问问他。如何才能。再世为人。

    我知道。在这衣香鬓影的场合。周围已有目光在我与他之间巡视。充满好奇与揣测。终于。他还是走了过來。冲我举了举酒杯。我笑了。“好久不见。”

    “在美国过得可还好。”一如既往地谦谦有礼。仿若我与他真真只是多年未见的故人。

    “还行。你呢。”我总不能在他的面前失了尊严。戴上面具。嫣然一笑。

    “这次回來准备住多久。”

    “回來过春节。元宵过了就走。在美国住习惯了。一回來便觉得冷。长安的冬天。我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他转过头來看看我。突然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迈阿密阳光充沛。是个好地方。”

    是啊。迈阿密不会有这么阴冷潮湿的天气。不会有这么铺天盖地的大雪。不会有一颗永远不会被我融化的心。更不会有眼泪。

    那一刻。我终于释然。

    我跟他。在相交的命运里。不过是棋局上两颗黑白二子。与生俱來的命运让我们相逢。是我领错了意。会错了情。是我妄图去造次命运。所以才会嗔怪痴迷。等到命运突起。我才恍然。其实我与他。都是身不由己。我从他的眼里读到了过眼烟云。是的。他早已放下。早已涅槃重生。纵然我再旧事重提。也只是徒增笑话而已。未必自讨沒趣。

    从今往后。何思嘉依然是何思嘉。是堂堂何行长的千金。前尘已废。我自有自己的路要继续前行。

    上飞机的时候。我突然沒來由地想哭。不知道是在哀伤离别。还是在祭奠逝去的岁月。是的。我把眼泪都留在长安。到了彼岸他乡。在那片绵延海岸的阳光沙滩的城市里。我再也不需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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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星石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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